突击出来的几百人,顺着保安团后山撤退。杜云峰的估计没错,周澜就是要围他,他的反应也非常快,周澜的队伍还真是晚了他一步,包围圈仿佛一双合围的手,想要把造反者全部揽进自己的势力范围,可是杜这一方太狡猾了,硬是从他指间逃出升天。
周澜冲到保安团外的时候,也预感到杜云峰一众人等不会坐以待毙,逃的话,后山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他追加一道命令,抽出几百人j-i,ng兵强将,随他斜c-h-a后山,截住可能的逃跑者。
他飞身上马,黑四儿帮他牵着马缰绳稳住马,手上的血把缰绳都染红了一段,周澜低头看看他,对方的胳膊上扎了绷带,虽然不再血流如注,但也只是匆忙间临时止血。
“团长,我和你一起。”黑四站在马下望着他,“我的伤没事,我还行。”
周澜看了他一秒钟,手里的马鞭一指他的前额:“把他给我拿下!”
立即有几名士兵上前将黑四儿往地上按,黑四儿胳膊上的伤口吃痛,扭曲着被按倒泥土地上,他费力仰头,然而还是看不见高头大马上的周澜,将将能看见对方粘着血和泥土的马靴,“团长?”他不解的喊道,“团长?”
“塞上嘴,回来我亲自审问。”周澜扫视了一圈警卫班的众人,“你们原地休整。”
“是,团长!”警卫班直接听令于周澜,其他任何营长都无权指挥,黑四儿是班长,被扣压了,就暂时由副班长接任指挥。
黑四儿嘴里塞满布,被五花大绑的两只胳膊背在身后,两个兵押解着他,他吼不出,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周澜带着赵长江营里的几百人人队伍,头也不回的奔向后山。
杜云峰逃的及时,只要进了深山,他就自由了,翻山穿林是他的本事,没人能拿得住他,带着队伍重新落草是个出路,解散了队伍再伺机潜入保安团也是出路,那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是逃出保安团的后山,那后面是绵延起伏,地势复杂的深山老林,广阔天地,有各种逃生的可能性。
周澜追击的队伍已经向空中放枪,那是警示也是恐吓,就像猎狗撵兔子的原理,狂吠声声就能把猎物往既定方向堵截,也能起到让猎物疲于奔命不得休息的目的。
但是杜云峰不是兔子一样的猎物,更不是心理稚嫩的新手,他听出来那枪声的距离还远,他甚至嘴角不自觉的带笑,周澜果然出手够快,彼此的企图、招式都堪称心有灵犀,电光火石间就完成了一环扣一环的反应。
可惜,“是我”两个字将成为永远横亘于两人之间的鸿沟,人死不能复生,生与死的仇恨也只有生与死才能化开,再心有灵犀,再天造地设也回天无力了。
他一马当先,率领众人向深山的方向撤退,目的地并不遥远,要不了多久,他就要一头扎进起伏群山之间,消失于茫茫林海雪原之中,那遥远的枪声只会越来越远。
马儿飞驰,耳边风声阵阵,一切都很顺利,很平静。
很平静,太平静了,过于平静了。
多年生死逃亡的历练,他冥冥之中觉察到了一丝异样,他似乎在沿途看到过零散的脚印和车辙,按理说,刚刚下过大雪没有几天……
而前方是逃往深山的必经之路,两侧地势高,中间一条窄路蜿蜒出一个急弯,从路的这端无法看见路的那一端——这是个打埋伏的完美场所。
他急勒缰绳,雪里站是匹好马,灵性的很,前蹄腾空而起,生生急刹住疾行的脚步。
杜云峰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抬起,示意后方停住,不要发出声响。
直觉让他非常不安,他现在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但他还是忙而不乱的慎重起见,挥手派出一名侦察兵。
侦察兵单身纵马而出,向前方疾驰。
前方的山谷,两侧高地的树林中,一架望远镜被轻轻的放下了,一丝笑意挂上眉梢,它的主人是个用兵的高手,虽然他刚刚布置好的埋伏已经被来者警觉了,但他自信猎物是跑不掉的。
那名侦察兵飞奔而去的同时,杜云峰就已经在盘算改道的成本,前方那个小山谷如果能穿越而过,就等于突围出了瓶颈,一步逃出升天。但是那小小的山谷是通往群山深林的必经窄道,舍弃它就要换个方向另做打算,往左去是地势陡峭的高山,虽也能遁去逃生,但是人马太多,恐怕会走散,多伤亡,往右则是奉天主城区的方向,人多楼多,正是保安团的势力范围,无异于自投罗网。
如果不是这条小山谷地理位置太重要,他也不愿意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还耽误时间不放弃,目光一路跟着侦察兵,他跨在雪里站的背上翘首,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东西很不对劲。
“大哥”金小满骑马凑近,“不会有事吧?姓周的之前不可能知道咱们起事,不可能排兵布阵这么快,放心大胆的走吧。”
杜云峰摇摇头,虽然他也觉得金小满说的有道理,周澜就不能预知他能反他,他自顾尚且无暇,哪还能料事如神,先走一招好棋呢?但他就是觉得不对头:“没那么简单,你看,这荒山野岭的,咱们奔过来这一路,连个野鸟都没飞起来,我刚才好像还看见过脚印,我觉得好像有人先我们来过这里。”
他是个山里跑大的孩子,一草一木,一花一鸟都是太平常不过的东西,有点风吹草动,哪根草叶子折错了方向,他不一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