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岩不屑的冷哼。容磊视线看着不知何处,指腹摩挲着那页纸上面频繁出现的“韦博”两个字,沙沙的疼。
纪南从进了厨房起眼神就一直飘。顾明珠更肯定了刚才的猜测——这两个人一定对容磊说了什么。
打蛇打七寸,她一搬出李岩来,小丫头就没辙了。可是嘴扁啊扁的,就是说不利索。
顾明珠急了,瞪着她,低声的问:“你把小石头的事情告诉容岩了?告诉容磊了?!”
“没没没!”纪南连忙摇头,“顾烟当时就说过,要是没你的同意,让二哥知道了有小石头,她为了保密绝对要把二哥毒死。”
顾明珠舒了一口气。纪南自认扛不住她第二轮拷打,趁她这会儿稍稍放松警戒,放下抹布一溜烟的跑了。
整理完了厨房,顾明珠陪着容磊妈妈和容岩妈妈坐了一会儿,然后终于迈向今天的重点,容家老爷子。
老爷子正在后院里散步消食,见顾明珠推门出来,回身对她慈祥的笑。
“丫头,我最近觉得我老了。”容老爷子双手扶着腰,慢慢的活动着,“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能自自然然安安心心的老去是一种福气,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世上要让人操心的事情太多了,能有时间、有心情、有勇气感受自己是如何老去,很难得。”
“你这孩子,一张嘴实在厉害。”
“爷爷是说,我只会说,没真本事?”
“呵呵,我可没这么说,你别给我圈套钻,我是不会出题目考你,好让你绕过我孙子那关,直接嫁进门的。”老爷子眯着双眼笑,悠悠然看着天边的云。
“爷爷!”顾明珠忍不住笑出了声。容老爷子也笑眯眯的看着她。
“爷爷,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沉默微笑了一会儿,顾明珠轻声的说。
她以为今天是要闯龙潭虎穴,费一番功夫的。谁知道容老爷子大方的给了她一条捷径:嫁进容家,然后慢慢的回到容磊的心里。
这要比她现在百般迎合闷骚石头修成正果来的容易的多的多。
看得出来顾明珠有些感动,容老爷子缓缓的说:“人都是好的,要看用到了什么地方,还要看怎么用。你还行,就是缺杀伐果断,毕竟,到底不是男孩子嘛!不过,容磊现在的城府心胸都到了火候了,你跟在他身边,好好的,也就不用刻意的磨练。”
“我知道了。”顾明珠舒了一口气,“我和您一样,希望他好。虽然自从他回来,我已经有些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了。不过都已经这样了,我会好好陪伴他的。爷爷,不管您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喜欢我这样的孙媳妇,我都谢谢您,您不知道,我有多想嫁给他。”
她说的坦荡,容老爷子听罢大笑,直说“那就好”。
晚上顾明珠有事,下午三点多,她去楼上找容磊。
听说她要走,容磊点点头,嘱咐她“开车小心”,便又低头去看文件。
顾明珠心里“咯噔”一下,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来,“晚上——要我等你么?”
“今晚我住这里,你也回去睡吧。”容磊抬头对她微笑,语气正常。
顾明珠放柔了声音,“石头,你有什么事吗?”
“我没有。你呢?你有什么事忘了和我说吗?”容磊放下了手里的事情,看着她,“我现在有时间,你不妨说一说。”
如今他坐在那里,已经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大气。
顾明珠心头滋味复杂,大脑正高速运转,她仔细的过滤了一遍知道小石头这件事的几个人,想来想去没有哪里有漏洞。于是摇摇头。
直觉告诉她,她现在该按兵不动。
容磊在那个瞬间,仿佛眼里是有某根线断掉的。
但是等顾明珠再仔细去看,却什么痕迹都没有。
他还是那样不冷不淡的笑着,下一秒好像能站起来抱着她亲热,也好像能一张口就吐出绝情的字眼。
不急不缓,不近不远。他的态度挑不出什么来,可就是让她感觉到不对劲。
顾明珠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下楼离开。
新年的夜晚,照例有很多人家在放焰火。
空气已经没有那种吸入肺中刺骨的冰凉的感觉了。容磊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阳台扶手旁看烟花。
真美,和她的笑容一样美。
他冷冷的笑,仰头闭目,困难的呼吸。就像在澳洲时,每一个难以入眠的晚上一样,看看黑的天,看看凉薄的月,看看伤心的星。
自以为无比崇高的理想和美满的未来,被她视若草芥,全盘推翻。
当梦想和爱情狭路相逢,那种忽然之间意识到自己一无是处、一无所有的惊恐,是他最chū_yè不能寐的病根。
难熬的夜总是在这些“看看”里艰难的一分一秒过去,他再低头看看心上的那些疤,想想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是怎么样被自己最爱的女人在最需要援助的时刻嫌弃的。
然后他便有了动力,能在一夜辗转困顿之后,打起精神,钻研那些他根本不感兴趣的尔虞我诈。
一丝一毫的艰难积累,一分一厘的寸步前进。一直到他足够强大,强大到能把伤害他的人全部都打入地狱。
爱情其实也是一种需要。
这个地球上几千几亿的人,你唯独最想要她的安慰与拥抱,那便是爱,无可替代,不能割舍。
顾明珠,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