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结婚那年,舅舅和舅妈都没在顾家的邀客名单里。他们说反正都要回老家补办婚礼,怕舅舅舅妈年纪大了来回奔波——”

身后传来贺沉一声极其讽刺地冷哼声。

温晚觉得鼻头发酸,其实这件事她又何尝不耿耿于怀,舅舅怎么说也是她最后一个亲人,结婚这种事连他都不出席还像话吗?可舅舅是老实人,反而笑眯眯地安慰她:“顾家那么大的阵势,我和你舅妈去了反而怯场。再说了,弄不好倒给你丢脸。”

舅舅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为她着想的,这也是温晚暂时不想告诉舅舅她离婚的原因,至少也要找到能让舅舅放心的人再说。

贺沉看不到温晚的表情,一双眼复杂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这女人似乎也没她外表看起来那般坚强,至少在顾铭琛的事情上,她总是在伪装。

他黑眸一沉,忍不住就说:“新闻的事,不想知道谁是幕后黑手?”

“咚”一声响,温晚指尖一滑就把手里的西红柿掉进了水池里,凉冰冰的水渍溅了一身。她慌慌张张地随手擦了脸庞好几下:“哎,我说你出去好吗,你在这我都没法专心做菜了,待会切到手怎么办?”

贺沉眯眼打量着她神情恍惚的样子,薄唇微微一抿,转身时丢下一句:“你已经洗了四遍了,再洗该破皮了。”

“……”

-

午饭刚吃一半阿爵就走了,温晚听贺沉提起才知道与他养女有关,小丫头正是叛逆的年纪,时不时就要给阿爵惹点麻烦事儿出来。

他们两人离开才不过半天,管家这就打来电话,说:“小小姐把男孩子给领回家了。”

难怪阿爵走的时候一张脸铁青吓人,平时总是面无表的男人,那一刻看起来还真是可怕。

餐桌上顿时又只剩下温晚和贺沉,两人自从厨房的对话之后,气氛就变得微妙起来。贺沉一直不和她说话,温晚也不知道要主动说什么,其实他们之间一直没什么太有意义的话题。

好不容易煎熬着吃完饭,温晚准备去刷碗,贺沉忽然走过去把人打横抱了起来。此时静谧的宅子里只剩他们俩,连空气中似乎都浮满了躁动和不安分。

温晚心跳如鼓,瞪着一双水润的大眼睛,贺沉也回视着她,直接往卧室走:“我很困,陪我睡会。”

她被他放在床上,这是张老式的雕花木床,周边还带着厚重的帷幔。这种旧宅子窗户很高,阳光正浓,从温晚的角度看过去,蓝天白云倒成了他身后最好的陪衬,将他逆光的五官映照的更加俊逸帅气。

他俯身下来,嘴唇轻轻贴上她的动-情地吮-吸着,温晚指尖一颤,也慢慢地阖上眼。

两人安静地在一大片明晃晃的阳光里接吻,气氛好的不可思议,这种感觉不只是温晚,对贺沉来说也是从未感受过的。

他这次没做别的,大概是真的困了,吻着吻着忽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压着她。温晚慢慢地睁开眼,见男人黑密的睫毛安安静静地垂落着,呼吸渐渐平缓,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人弄上床,又给他拉过被子,准备起身时又被人拦腰截住:“躺着。”

他没有睁眼,语气还是霸道的不容反驳。

温晚只好又重新躺回去,贺沉从后面抱着她,两人侧身而卧。

他埋在她肩窝里,舒服地叹了口气,又深深嗅了嗅,这才似梦似醒地低喃一句:“你身上好香。”

温晚轻咬嘴唇,什么也没说。

贺沉的气息清浅地洒在她裸-露的一截颈子上,这男人沉稳的心跳就在她身后,一下下好像都撞进了她心底,和她的心跳渐渐合成同一拍。

温晚回想和贺沉相遇后的点点滴滴,她承认自己心动了。

她已经二十八岁,早就过了为爱轰轰烈烈的年纪,当遇上这样一个出色却又危险的男人,会犹豫退缩都是情理之中。可是显然地,这男人手段太高,根本不容许她有一点点想逃的意思。

正在胡思乱想,温晚忽然听到身后的男人很轻地说:“连顾铭琛那样的人你都给他机会了,为什么不肯和我试试。你在怕什么?”

温晚攥着被角,所有震动地不安的情绪都悄悄发泄在这个动作里。

贺沉将她翻转过身,对上她惶然的双眼:“你敢保证,别的男人一定比我好?”

温晚一双乌黑的眸子剧烈紧缩着,她和贺沉看着彼此,似乎一眼就读懂了心里所想。贺沉伸手将她耳边散落的细小绒发拨开,轻轻地笑了一声:“你躲我,难道不是因为动心了?”

温晚沉默着,最后点了点头:“我承认,我开始喜欢你了。”

贺沉微微挑眉,说真的,他有些意外,以为这个女人会继续装傻的。

温晚想了一会说:“我不是小姑娘了,所以玩不起。”

贺沉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我希望,你给我点时间。”像贺沉这样的人,许多话她不说对方也能读懂的,就像他非常清楚要如何捕获她一样。

贺沉伸手把她抱得更紧,笑着闭上眼:“好,我睡醒给我答案。”

“……”这不是耍无赖吗?

-

这样一个简单的下午,两人只是安安静静地相拥而眠。等温晚醒的时候发现贺沉已经不在身边了,她掀开被子下床,然后在院子里见到了贺沉。

贺沉正坐在一把小竹椅上,他身材高大,而且一双腿非常笔直修长,这么看其实有些滑稽,可是温晚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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