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却被一个突兀的手机来电给打断了。
一看号码,还是我弟弟阿龙。我上次硬是给这孩子买了个手机,但这孩子兴趣不大,而且他大概不愿麻烦我,之后再也没给我来过电话。
“喂,姐,我,额,那个,我,那个,有点身体,额,不大舒服,啊,而且好像还挺那个严重的,肚子特别疼,姐你能不能过来下?我在学校。”
我了解阿龙的性格,要不是万不得已,这孩子都不会求助于我。怕真是病的严重了。
“哎,l啊,我可能没法和你继续聊了,我弟弟病了,我得赶去看看。”我挂了电话,便拎起了包,“这是我拐卖时候的弟弟,但对我都挺好的,他在这儿读大学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大放心。”
l脸上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但他理解的点了点头:“没事,以后有的是时间,我和你一起去吧,开车送你过去。”
我想了想,万一我弟弟病得没法站立走路,确实需要个男的帮我把他扶进车里送医院,于是点了点头。
一路焦急。
然而等我风风火火赶到阿龙的宿舍,推门进去,迎接我的,竟然是阿成一张脸。他今天打扮得尤其有格调,站出来相当气质高雅,外加身高腿长,往大学男生宿舍里一站,与宿舍里其余几个蔫头蔫脑,皮肤黑里泛红,嘴唇上面稀稀拉拉长着几根小胡须的少年们比起来,简直就是水仙与大葱的区别。
水仙见了我,笑得一脸灿烂:“文学你可来啦。”
我疑惑道:“你怎么在这儿?”
“哎,阿龙大概太难受了,情况紧急,他也给我打了电话求助,这不,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我正好空,便过来了。”
我顾不上疑惑什么时候阿龙和阿成关系这么好了,只急急推开门,看到阿龙正躺在床上,盖着条毛毯子。这是9月,气温还挺高的,宿舍里又没有空调,我看到他憋红了脸,额头上不断沁出汗水。
“阿龙,你是不是太热了?”
阿成抢在我前面走到阿龙床边,拿出块毛巾,体贴的给他抹了抹汗,替他掖了掖被角,回答道:“阿龙他突然肚子疼,这是冷汗!你看,这都疼出冷汗了!他疼的都没法说话,所以你有什么要问的,问我就行了,他在还能说话时候,把大致病情和我说过了。”
这时候l推门走了进来。
阿成循着声音抬头,两人目光在空中相交。然后,l径自走到阿龙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掀掉了他的被子,朝着阿成笑了笑:“这哪里是冷汗?明显是热出来的。而且体温正常,没发烧,也不用捂汗。”
“听说是肚子疼?那倒是有可能,大学食堂的伙食一向不大卫生,看你这表现,疼的都不能说话了,大概是食物中毒,我觉得应该送医院洗胃。”他看了看阿龙,朝着他也笑了笑,“洗胃你知道么?就是把一个管子从你鼻子或者嘴巴里插入胃里,先吸出有毒食物,再注入洗胃液,不断洗,直到把有毒的东西排出来。有点痛苦,不过男子汉,忍一忍也没什么。”
说完他作势就要扶起阿龙去洗胃。
我看到阿龙黝黑的脸蛋上神色凄楚,不断眨巴眨巴着眼睛盯着阿成,一阵青红交错,然后他又l,憋了半天,终于开了口。
“额,我,我觉得,我,我突然痛的,也不是那么厉害了。额,好像,好像突然就不疼了。”
弟弟身体又恢复了,我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l对我笑了笑,示意我别担心。我刚要说话,却被阿成一把拉着出了宿舍。
“张彩凤!你这个骗子!那个娘炮什么时候变成你故交了?!刚和我讲电话,我刚听见个男人声音,你就急着挂,我就说有问题。果然是翅膀长硬了,都学会脚踏两条船了啊?你怎么对得起纯洁清纯情窦初开的我!你这个当代陈世美,嫌贫爱富,喜新厌旧的家伙,你撕裂了我对这个世界最后一点眷恋和对真善美的信仰!”
我看了看眼前显然委屈至极的阿成,张了张嘴,有些百口莫辩,只好拍着他的背,解释道:“我才发现l和我其实在我4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只不过我们分别了很长时间。我知道你之前对l的性取向什么有一些误解,但是,其实他对你不会有非分之想的,他喜欢女的,你别担心。”
阿成慢慢琢磨了下我的话,一脸表情凝重:“那样我才更担心。某种意义上,我觉得更加危险了。”
“先不和你说了,阿龙好像好多了,我进去看看啊。”
我正要转身,阿成一把把我拉住:“不许走。”
他的表情像是有发飙前兆的哈士奇,如果你不好好留下陪他玩,他就决定做出毁灭性破坏。
“张彩凤你不能走!”他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诉求,“我讨厌你和那个什么l的在一块!看着我气得都腰疼。就算他是你哪门子的青梅竹马,你也不能为了他就舍弃我啊!你们都多少年没见了?电影里一般都这么演的,如果一个故人失联很久突然出现,绝对有阴谋啊!你看他那手,细细白白的,一看就十指不沾阳春水,是干活的手么?你和他在一起,就是劳碌命,而且艺术家都那样,生活能力极端低下,还要别人供养。”
我看了眼他的手,十指细长,保养良好,指甲的形状漂亮健康。阿成讲得群情激奋,丝毫忘记了自己也长了这么一双好逸恶劳的手,而且比起l因弹琴而变得更加粗大的骨节,阿成的手更贵气。
“谁说我要和他在一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