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念把刚才两个人的“现场”简单清理了一下,林睿北双眉微皱:“你回来没事吗,明天是不是还有戏?要不别折腾了随便叫外卖得了,都这么晚了你早点睡吧还得看剧本。”

无奈时间太匆忙行程太紧,两人见面之后连好好坐下来讨论一会儿这几天事情的时间都没有。周倾念点了两份外卖,然后趁着在厨房里煮咖啡的功夫和林睿北才能认真讲上几句。

“我昨天一整天都没见到敬玟童,”林睿北咔嚓咔嚓吃饼干,坐在厨房小台子旁回忆:“前天的话……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前天下午,但是感觉一切正常。他唯一不正常的时候就是二十九号那天,我和你说过的那次。”

“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吸毒了,很久才会有的症状,那么为什么只在四月一号才突然被公布出来?”周倾念把咖啡倒进两个马克杯里,然后端到桌上:“而且真的是毫无预兆,哪怕圈里都没有一点风声。”

林睿北没说话,他端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感觉苦的舌尖都酸了:“好苦,再给加我一包糖。”他皱起鼻子。

“那杯不是给你的。”周倾念有点无奈道,“着什么急啊……”林睿北非常不能吃苦的东西,所以每次煮咖啡他都会单独给林睿北调。周倾念转身把煮好的牛n_ai按照比例倒进另外一杯咖啡中,然后加上三份量的糖j-i,ng搅匀,最后撒上一层巧克力糖粉。

“不说敬玟童了,你这几天有空吗?”林睿北端过来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问。

“清明节有空。”周倾念是三番,戏份不是很多。再加上最近拍的都是双男主对手戏,所以他其实挺清闲的。“你呢,英乐说怎么安排了吗,《挽春颂》暂停拍摄之后。”

“暂时没安排。”林睿北耸耸肩,然后立即兴奋起来,眼睛亮晶晶的:“那我们有空的话就趁这几天搬家吧!”

cer.17

周倾念有空闲的那几天正好是清明节。

搬家的事情最后还是没有直接队内出柜,有很多原因,第一最近sk个人行程太忙了,很难有所有人凑到一起的机会,第二太麻烦。于是其他三个人只是知道周倾念和林睿北同时都不住寝室了,并不知道两个人是住在一起——他们也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毕竟两个人对外的关系还是冷漠对敌的。他们只会觉得有点巧怎么突然都走了。

更何况sk五个人的传统就是不去逾矩别人的私生活,他们的关系就是比较要好的同事,仅此而已。工作的时候互相知晓就可以了,离开工作之后的所有事情都不在他们的考查范围内,他们自己也不会把任何工作之外的事情多余的摊出来。

搬家的前一天就是清明节,林睿北很早就起来了。出乎预料心情并没有什么起伏,今年的清明天气看起来很好,好的似乎不给人机会沉浸在曾经的过往中。

他没有打算告诉周倾念,天还没亮便一个人开车朝市区外的墓园而去。因为起的太早,所以哪怕是清明节此时路上也并没有很多车。明明朝霞前一秒还很美的挂在天边,没想到刚到墓园就开始下雨。大太阳天下雨,雨很小却缠绵,细细密密地垂直落下来,空气中没有风。

林睿北停好车,没有拿伞直接走进墓园,这是母亲的葬礼之后他第一次来看,其实也并没有过去多久,然而当他站在雨中看着面前的墓碑时,还是恍若隔世。

i miss you.

林睿北久久地站在雨中没有动,头发和衣服被浸s-hi贴在皮肤上,凉意四起。过了很久,他弯下腰把带来的一捧白玫瑰放到了墓前。

他记得母亲生前为数不多的喜好。其实她本身也没有什么喜好,智商永远停留在八岁小孩子的水平,尤其是到了后期每天只沉浸在毒品和 y- in `荡性`爱之中。所以林睿北对毒品极其痛恨和敏感,他的少年时代便是在一个随处可见白粉的家里度过的。

但是他不能否认他爱他的母亲。他非常爱她,爱的太痛了。

痛的麻木了。

早已经等待她注定死亡时的麻木,但却在最终得知她猝死在酒吧门口时的痛苦,这种复杂的情感混淆又悲哀,像在眼泪中加多了糖分。林睿北不是一个敢于去面对的人,他自己心里清楚。骨子里的敏感和擅长逃避,加上后天强迫培养而成的高情商注定了他更加利用这点来奉承前者逃避。

而母亲真正去世了,去世了这么久,两个多月的时间。直到真正失去她的时候,林睿北才知道她原来在自己的心中占据了那么重要的位置。

——她是他生命的全部。

他不想去回忆和提起,一点一滴的过往都在记忆中强行抹去,因为失而不得和后悔曾经没有更加好好对待她让自己的内心会非常痛苦。他又开始逃避这种痛苦了。

林睿北抿住唇,他看着细密的雨点打在娇嫩的白玫瑰上,花瓣有一点歪斜。阳光和雨一起洒到墓碑表面,空气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凉了。林睿北看着墓碑上他母亲生前的照片。

——该放下了。他想。该正面去勇敢的直视一切了。

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突然,林睿北感觉头顶的雨停了下来,一小片y-in影落下。他有些惊讶地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听到背后咫尺之间传来的低声。

“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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