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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急切地抱住他,哽咽道:“殿下,昭昭好怕,昭昭这几日总反反复复梦见殿下身处险境,昭昭想救殿下,却怎么也跑不到殿下身边。”
太子没想到姚氏害怕的竟然是这个,面上不由露出几分动容之色,他抬手将姚氏揽在怀里,安抚了几句,就听姚氏道:“殿下,昭昭这几日总是做些不祥的梦,您说,齐皇派的那些人,真的会帮咱们吗?”
太子皱起了眉头,“你想说什么?”
姚氏仰头看着他,目光柔弱又可怜,像是一朵只能依附于他的藤蔓,一旦他出了什么事,这样柔弱的姚氏也只能跟着枯萎,想到此,太子方才升起的一点不悦顿时消散了。
姚氏声音温婉,语气柔和又恳切,字字句句都是在为他着想,“殿下,咱们吴国虽小,却坐拥数条铁矿,还有好几座盐池,这些东西,连陈国都眼红,齐国会不放在眼里吗?早先他们就索要了两条铁矿,如今国内大乱,皇室又早已失了民心,齐皇又凭什么帮殿下镇压暴民?他们若是帮着暴民攻破太平县,岂不是轻而易举地就能得到吴国大半江山?”
听着姚氏的话,太子悚然一惊,不错,如今的齐国早已不是过去的齐国,如今齐国兵强马壮,连素来强势的陈国都在他们手底下吃了败仗,他们还会在意此时弱小的吴国吗?
太子越想越惊,此时又听姚氏道:“殿下,您也知晓,齐国皇帝遇龙一事早就传遍了天下,可若真有龙存在,您身为吴国储君,怎会看不到?这一定是齐皇放出来的流言,为的就是蛊惑民心,齐皇分明存着和陈皇同样的目的!他肯定不会放过吴国皇室的,殿下,昭昭怕,昭昭怕殿下会被齐皇害死。”
太子闻言,抱紧了怀里的佳人,一时却想不出办法来,昭昭说的不错,如今吴国的处境,实在危险,他到底该怎么办?直到面临此等险境,吴国太子才发现,自己原来也不过是个庸碌之辈,竟然想不出任何可用的法子。
正当他焦急之际,靠在他怀里的姚氏道:“殿下,如果咱们主动向齐皇示好,表示愿意归附,齐皇会放过殿下吗?”
吴国太子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睛……
腊月初六,吴国太子召集群臣,将要归附齐国的消息公布出去,举座皆惊。附和的有,但劝诫反对的居多,吴国太子若是选择归附齐国,以他的身份说不准还能封个王,但他们这些人怎么办?若是吴国尚存,他们还是王孙贵族,若是吴国成了齐国的附属,他们就只能沦为平民了!
为了身份地位,这些人吵得面红耳赤,若是之前的太子,见他们句句不离忠君爱国,或许还会有些动摇,觉得他们真是忠臣。但他昨日被姚氏吹了一整夜的枕边风,对此早有预料,听了这些话,也只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在座诸位带兵出城,但凡能平定国中动乱者,皆是我吴国肱股之臣,我吴国自然也不需沦为齐国的附庸。”
只这一句话,就试出了这群人的真心,吴国太子见这些人果真静了下去,心中悲凉一片,被这些人占据朝中高位,也难怪吴国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吴国太子心中悲戚,却也终于坚定了决心。
于是在腊月初八,兰梦征带领三万兵马驾临太平县的这日,见到的就是卸下皇族装束、自愿归顺齐国的吴国太子及其身后一众吴国皇室中人。
对着吴国太子殷勤的笑脸,兰梦征的目光却没投向他,而是落在他身后那个女人身上。
迎着那位少年将军的视线,姚昭昭面色平静,从容低头行了一礼……
齐国军队驻扎在太平县外,齐国将军却带着数百名亲卫以及几名女大夫入了太平县。
如此一来,小小的太平县就更显得拥挤不堪,原吴国太子的家眷甚至要和那几名女大夫挤在一个小院里。。
夜间风凉,郁宜欢关了所有门窗,坐在姚昭昭面前,对她道:“这段时日委屈你了。”
听了郁宜欢的话,姚昭昭笑了笑,道:“我在吴国这些时日,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算得什么委屈?况且,只我一人,便能免去一场战争,换回无数将士的性命,让陛下轻而易举地拿下吴国,却分毫不损名声。这笔买卖,是大赚。”
姚昭昭是自告奋勇过来的,她早就没了姓,便大胆用了皇后娘娘的姓氏,还在齐国的那段日子,她细心入微地学习着皇后娘娘的言行举止,还跟在她身边服侍了两个月,这才有能力迷惑住那位眼高于顶的吴国太子。
而此时,在姚昭昭眼中,高贵优雅、仪态万千却也姝丽无双的皇后娘娘,这会儿正抱着陛下,紧张万分地盯着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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