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在这呢,可是身子骨不舒坦,不如我陪你后面去散散酒气?”伊尔根觉罗氏安排完尔芙那边,转身回到东厅里,瞧着立在桌边愣神的白氏,有些不明所以地愣了愣神,随即她注意到小丫鬟丢给她的眼神,笑着来到白氏身边,柔声说道。
“那就麻烦伊尔根觉罗福晋了。”白氏也不客气,点头答道。
伊尔根觉罗氏见状,暗道:白氏真是太不知道分寸,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家,连这点涵养隐忍都没有,不过她就喜欢和这路人打交道,高兴不高兴的都挂在脸上,不需要费心去猜她们的心思,比起和那些个心思深沉的人在一块打交道,这活计太轻松了。
她嘴角噙笑地扶住白氏的胳膊,迈步就往凉亭方向走去。
暖暖的风,吹来淡淡的花香,伊尔根觉罗氏抬手招呼丫鬟奉上热茶和点心,笑着邀请白氏一块坐在桌边,柔声说道:“这楼上的戏才开锣,咱们喝口茶缓缓再上去,再说这戏台是我们家老爷子特地请了工部设计过的,坐在凉亭里,也能听见那边的戏,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老大人倒是懂得享受。”白氏不冷不热地回应着。
“嗐,享受是享受了,可是我这心里头也是委屈,要不是老爷子领着我们老爷整日就研究这些个享乐的事,我们老爷也不会这些年都窝在四品典仪的位置上,反倒是你家大阿哥,真有出息,才一入仕就在万岁爷跟前露脸,我听说他年前还特地上奏疏为你请封,虽说不过才是六品安人,不过也是大喜事呢!”伊尔根觉罗氏是个很会聊天的人,虽然她知道白氏家里头的几个阿哥都是旁人所出,却也知道这位大阿哥待白氏极孝顺,经常被白氏挂在嘴边上,所以她就借着这个由头说了起来。
“瞧你说的,你家老爷再不争气,也总归是四品命官。
我家老爷就不成了,辛苦读书那么许多年,好不容易考中进士,那么巧就在放榜前摔断了腿儿,这辈子无缘官场,也亏得我们大阿哥还算争气,不然我们一家怎么好意思在在京里头住下去。”说起大阿哥,白氏眼底闪过傲然之色,不过花花轿子人抬人,她也不好显得太不谦虚,忙摆了摆手,一副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这才是太见外呢,咱们都是钮祜禄家的人,便是你家大阿哥没能入仕,你要是真遇到了事情,咱们也不可能瞧着不管。”
“嗐,人情冷暖,你就别说这些话哄我高兴了。
我们大阿哥没入仕前,哪有人正眼瞧我,要不是我们大阿哥是真孝顺,特地上奏疏为我请封,让我能被人称上一句福晋,这出外应酬往来的,一直不都是我家大媳妇安佳氏。
这些年在钮祜禄家,我也算是真看清楚了,人情薄如纸。”
“不说这些不高兴的话了,今个儿是我们二格格的好日子,我特地请了名角过来唱堂会,咱们也别在下面慎着了,快上去入席吧。”伊尔根觉罗氏不知该如何回应白氏的话,笑着指了指叮叮铛铛响起锣声的二楼,拉着还苦着脸拧着眉发牢骚的白氏,迈步就往东厅里走去。
白氏也就是随口发发牢骚而已。
平常她就是最爱听戏的,如今伊尔根觉罗氏好言好语的劝着,便也就借坡下驴了,随着伊尔根觉罗氏上了楼,不过她总是认不清自己个儿的地位,一个小小的六品安人,却好像皇亲国戚似的高高昂着头,对着打招呼的几个福晋矜持笑了笑,便坐在了宗老家的福晋巴雅拉氏身边,更大模大样地拿起戏牌子就点了一出戏。
“您老别跟她置气,她这喝了几盅酒,心里头正不痛快着,咱们让让她。”伊尔根觉罗氏瞧着巴雅拉氏瞪眼挑眉的样子,忙侧身凑到巴雅拉氏耳边低语了一句,她可不愿意在自家府上闹出这样那样的乱子来,同时她也有些不高兴地瞥了眼白氏,暗道:这白氏是真的太不懂规矩了,在场这些福晋,比起身份高的不在少数,更有长辈在座,轮着谁点戏,也轮不到白氏头上,可偏偏白氏就这样做了,还点了一出长生殿的戏码,真是够晦气的了。
“行了,我这也就是年纪大了,不然我早就抡鞭子了。”巴雅拉氏是从小在草原上长大的,性格最是泼辣,她要不是看在凌柱家二格格就要嫁到四爷府做继福晋的话,她绝对不会给伊尔根觉罗氏这个脸面,她横了眼正咿咿呀呀吟唱着的白氏,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对对对,晚上,我让戏班子给老福晋单独唱一曲。”伊尔根觉罗氏也知道巴雅拉氏的性子,陪笑道,全了巴雅拉氏的脸面,好在是没让这事闹大。
这被抢了点戏权利的巴雅拉氏没吱声,旁人也就更不会吱声了,毕竟这凌柱府现在的地位,可不比从前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便是冲着四爷这尊大佛,她们也不乐意在节骨眼上惹事,给凌柱府添晦气。
这边,还算风平浪静,芙蓉园那边就闹出乱子了。
白氏所生的小格格蕙儿重新梳妆,却发现随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