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没有穿透过去,还留在你体内。」他沉声说道。
原来,他触碰她的裸背,只是为了确认她的伤势。她喘了一口气,仰望着身旁的男人。
「我知道。」她开口,声音却比自己想象中更加虚弱。
黑仲明抱着她,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大手始终紧压着她肩上唯一的弹孔,但鲜血还是不断的从濡湿的领带渗出,那红色的血流了他满身,把他的手弄得又湿又滑。
「我以为一般人看到子弹,都知道得闪远点。」他拧起浓眉,瞪着怀里的小女人说道,口气严厉得像是指责。
这个男人的嘴里,永远吐不出好话。
牡丹懒得理会,过度疼痛以及大量的失血,让她愈来愈虚弱。她闭上双眼,觉得整个世界,好像在旋转着,而且愈是旋转,她愈是晕眩。
可恶,好冷!
她究竟在这里做什么?
牡丹强迫自己思考,把注意力从伤口上的痛转开。
对了,她得保护这个男人。
虽然,他很该死,但他不能死--还不能死!
「女人!」黑仲明的声音,穿透她的晕眩,陡然响起。「把眼睛睁开!」他在命令她。
牡丹喘息着,被他的声音,从逐渐灰暗的世界中强拉了回来。她睁开双眼,却赫然发现,那张俊脸靠得好近好近,几乎是紧贴在她面前。
黝黑的俊脸上,有着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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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不到睡觉的时间。」他厉声说道。
「我……」她怒瞪着他,奠名气恼。「我知道……」「那就给我保持清醒。」黑仲明回瞪着怀里那脸色苍白如雪的女人,霸道的要求。
「怕、怕我……弄脏了你的车吗?」虽然虚弱得难受,但是她依然忍不住开口讥讽。
「没错。」强壮的双臂,将她收抱得更紧。
他抬起头来,锐利的黑眸望着前方街景,在估算距离的同时,仍坚持与她对话。「我这车是新的,才刚换没几天,我可不想让它这么快就脏掉。」「谁要你抱我上车,」她讽刺的说着,声音却变得好小好小。「这是你……咎由自取……」她吸了口气,极力想振作,却因为那一阵又一阵,从骨子里窜出的恶寒,忍不住颤抖起来。
车子快速的穿过笼罩在夜色中的城市。
虽然,黑仲明热得像个暖炉,但是软躺在他怀中,她却依然觉得冷,而肩上的枪伤,也从先前的剧痛,渐渐转为麻木,她慢慢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愈来愈冷,愈来愈虚弱。
真是讽刺呵,这个男人明明就是敌人,而她却可能因为救了他,而死在他的怀里。
牡丹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因为失血过多她只觉得又困又倦,沉重的眼皮,再度落了下来黑暗渗入意识,逐渐把她吞没。
「女人!看着我!」不要,她累了。
「把眼睛张开!」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又热得像火。
「女人!」她在黑暗之中,听到他命令般的叫唤。
「把眼睛张开,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她还是没有理会。
够了,她好累,什么也不想管,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尖锐的刺痛,蓦地袭击她没有受伤的右肩。
那锐利的痛,让她痛叫出声,包围她的黑暗,火速退去。
她痛得直冒冷汗,直觉的睁开眼睛,看见右肩的齿痕,过了几秒才理解,了什么事。
他咬了她,而且咬得极狠,是那阵剧痛,让她清醒了过来。
疼痛与气恼,一股脑儿的涌上来,牡丹一时之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反射性的就扬手回击,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啪!
黑仲明没有闪避,被打得正着,严酷的俊脸上,瞬间出现一块暗红。
牡丹喘着气,咬牙瞪着他。
「你在做什么?」她质问着。
「让你保持清醒。」他若无其事的回答,俊脸没有丝毫不安,也没有半点怒气,只低下头来,舔了舔她右肩上被他咬出的牙痕。「我警告过你了。」他淡淡的说。
这个男人,简直跟野兽无异。
「我应该让那颗子弹射穿你的脑袋。」她气恼的说。
「没错,你是应该这幺做。」黑仲明扬起嘴角,对着那张雪白的小脸,冷冷一笑。「可惜来不及了。」疾驰中的车子,终于在黑家的宅邸前停下,老早有人通知,发生严重意外,整栋宅邸灯火通明,已以准备妥当,守门的仆人,更是见到车子停下,就立刻上前打开车门。
「黄医师呢?」黑仲明抱着牡丹下车,大步直往屋里走去。
他前脚才刚进客厅,一个戴着金边眼镜,发色淡灰的老绅士,已经提着皮箱走上前来。
「我在这里,」他从容说道,神情镇定,对这类事情习以为常。「情况怎么样了」「还在伤口里。」「意识如何?」黑仲明低头看了怀里的女人一眼,虽然她嘴唇发紫、脸色苍白,只能偎靠在他肩头上,但是她仍瞪着他,没有闭上眼睛。
「她是清醒的。」「很好。」在两个男人说话间,黑仲明已经抱着她来到了卧房。他将她放到床上,但手掌仍压住她肩上的伤口。
黄医师迅速戴上手套,用棉布沾职酒精,弯下腰来,仔细擦掉伤口附近的血迹,一边端详着伤口,还不忘一边问话。
「小姐,你听得见我说话吗?」酒精的刺激,痛得她抽气不已,一时之间开不了口,只能点头响应。
黄医师点了点头,拿出一小罐玻璃瓶,跟一个铁制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