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弹指一挥间,灯烛燃起,y-in暗的地府装扮成一片艳红,而他一身黑衣更是化作一着红袍,无面女鬼呈上喜服在筑子遥面前,他柔声在耳边轻呼:“我的王后。”
“不,我是段景的皇后,大梁的皇后。”
“不,你不是。”天煞毫无血色的面容之上勾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一切不过过眼云烟,唯有你我是真实的。”
筑子遥一时语塞,无话辩驳。
女鬼正要为他换上新裳,筑子遥将之推开,既然如此,他便只得自报身份,不见得还当真要嫁给这千年老鬼,“吾本天庭一散仙,此番下凡不过是借用了这具身体,倘若你喜欢,回天庭之后本君给你十个百个都可以,只要现下马上放本君回去。”
天煞似乎并不在意,因为这些他早已知晓,大笑:“成美缘君,我要的便是你,我的王后。”
筑子遥脸色大变,怕是招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了,面前之人……之鬼,该不会当真有那心思?心道他这一世英名竟要毁在这老鬼手中了。
“今晚,便是你我的婚礼。”天煞望了一眼喜服,似有大事,匆忙离去。
筑子遥眉宇间深深皱起,不知前世是做了什么缺心眼的事遭此报应,被一个男人看上逼婚?这可当真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筑子遥听到几道脚步声,冷然:“本君没那心思,否则不然,便杀了我罢。”死后好歹恢复仙身,到时筑子遥再与这天煞决一死战也不迟。
步伐停下,清雅的声音传入耳帘犹如般叫筑子遥高兴,“筑兄可还好?”
“姬兄,你怎会在此,莫不是出了什么事?”筑子遥固然高兴,可这是地府,姬汝颜的出现不得不让筑子遥第一时间以为他已经死了,总不见得是特地为救他而来的罢?
但姬汝颜身上阳气之重不像是已死之人,不成真给他猜对了,可他又怎会知晓……
姬汝颜淡淡一笑,眉目间却是深以为然:“在下方才路过临安巧遇那位国师,他道今夜筑兄恐会出事,故人一场,姬某自当不能坐视不理。”
筑子遥愣怔好会儿,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可姬汝颜一介凡人,南宫御让他来又是为何?
“方才他引开了那千年鬼王,现在我便带筑兄出去,万不可再浪费时间,待那鬼王回来就来不及了。”
筑子遥未加思索便将之好意拒绝,深刻谓然:“他又怎会是天煞的对手,此事本不该牵连姬兄,你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我去寻他。”
闻言姬汝颜一愣,轻呼:“筑兄……”
筑子遥淡然的面容之上突而露出一笑容,“国师,你的灵符暴露你了。”
姬汝颜……亦或者说是南宫御,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当真还是瞒不过娘娘的眼睛。”说罢,撕下面具。
筑子遥疑虑,“为何要化作姬兄的模样?”
后者却并不以为然,仿若无意一般坦然询问:“我与姬公子,娘娘可是信谁?”
“自当是姬汝颜。”筑子遥不假思索,一时忘了一人就在面前,轻咳以缓此刻窘迫:“悬崖上的事情本宫可还记得清楚。”
这便是了,一边是曾携手迎敌的姬汝颜,一边是拔剑欲杀之的南宫御,愣是谁都会选择信任前者。
是以,南宫御化作姬汝颜也只是为了让他毫无顾忌地相信他,想到这,筑子遥便感到一阵自愧。
南宫御却并未多少在意,拉起筑子遥离开,他道:“那些灵符是困不住他多少时候的。”
奈何桥,是衔接冥界与人间的唯一通道,艳丽的彼岸花刺目,仿若鲜血凝固,这个地方筑子遥并不陌生,不经意间嘴角勾勒出一道弧度。
“娘娘很熟悉这里?”南宫御如不经意般突然问道,筑子遥干瘪好阵子,y-in暗之下看不清对方究竟是否故意,赶忙遮掩:“哪会,很久以前来过一次罢了,仅此一次!”
南宫御不以为然地应了一声。
不知何时佝偻的老人家出现在桥头,环绕周遭徘徊,筑子遥心头一阵触动,轻声:“孟婆。”
“娘娘大可放心,她是看不见你我二人的。”南宫御以为筑子遥害怕,出言安慰。
是了,孟婆的眼里是看不见活人的,她是常年驻守在此的冥界使者,久到连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司命来前她便在,论起年纪来,怕是天帝老狐狸也该叫她一声婆婆。
突然一阵y-in风袭来,筑子遥一个寒颤,大呼:“走!”
却还是迟了一步,只见天煞已然挡在了身前,随之几张灵符落地,猩红的眸子扫过南宫御,露出几道不屑之色,“雕虫小技。”
天煞收起那股高傲的神情,对着筑子遥轻轻一笑,带着几丝难得可贵的温柔,“我的王后,明日便是我们的婚礼,跟我回去罢。”
筑子遥感受得到天煞话语中的底线,倘若他被激怒,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但是要他随之回去,绝无可能!
突而感到耳畔一热,南宫御轻声:“他煞气太重,我并非他的对手,你抓准时机逃出去,顺着奈何桥一直往前走,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倘若三日之内我还未回去,娘娘若愿意,便转告姬公子,他自有办法。”
筑子遥只觉心头悸动,其中夹杂着几丝说不出的苦涩之味,突然南宫御将几张灵符塞进他怀里。
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他面上还是那抹不以为然的笑容,筑子遥竟有些心痛。
“为什么……”话语来不及出口,南宫御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