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的太行山,提起衣摆拾阶而上。
徐笙的罗裙已经换成在无终时穿着的粗布棉衣,布衣下襟宽大,并不妨碍她上山。
一条狭窄陡峭的石阶蜿蜒而上,徐笙走了两步,听到林间鸟儿被他们惊的扑闪着翅膀四处乱飞,心中沉积了几日的阴郁终于散开,抿住唇溢出了一抹淡笑。
“能走的动吗?”姜昀拉住徐笙的胳膊问。
“恩。”她看着沿途风光,轻声应到。
“莫勉强自己,若是走不动,我背你。”
徐笙摇摇头说“夫君放心,我若是走不动了,定会告诉你的。”
姜昀便再也没说什么了,只是沉默地往前走着。但仔细看,便能发现他步子放的很缓,显然是刻意在照顾徐笙。
徐笙提着裙摆,看着两旁绿意盎然的大山,与色彩缤纷的野花,就是不去看他。
俩人沉默着走了许久,徐笙看着这壮丽秀美的景色,一时间心情开阔,郁气散尽,就连眼角也带上了笑。至于姜昀的不悦她只做全然不知。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
徐笙挑眉看着他,询问他有什么事。却不想他一言不发,忽然俯下身拦腰将她抱起,一言不发地大步往山上走去。
“有人看着呢,快把我放下来。”徐笙一慌,回头看流殇和百里明等人。
却见他们早已经落在后面,离她和姜昀有不远的距离。
“没人敢说什么。”姜昀冷着脸。
“百里先生怕会不喜。”她安下心,轻哼一声。
姜昀道:“我喜欢便是,旁人如何,何必在意?”
徐笙故意到:“百里先生可是一看见我就吹胡子瞪眼,眼下见你如此,怕是脸色已经铁青。”
姜昀没有说话。
“回头他要说我是红颜祸水该如何?我看话本子里,就时常有忠臣劝谏皇帝,不要沉迷女色,说女子乃红颜祸水,百里先生不会也如此劝谏你吧!”徐笙戳戳他的胸膛,丝毫不在意他的冷面。
“呵呵”姜昀冷笑。
“他真的说过!”徐笙瞪圆了眼睛。
“皎皎你这样便很好。”他答非所问,忽然道。
“?”徐笙歪着头,看着他的下巴,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姜昀见她装着不明白的样子,神色烦躁道:“我待皎皎之心,日月可鉴,皎皎你为何要在意我的身份?就因为我不是你真正的表哥,你便因此而惧怕我疏远我?”
“你不说话,我也不快活。”他这几日是受够了,他不管怎样待她,她都不冷不热。
徐笙脸上笑意敛起来,沉默了半响问:“你累吗?放我下来吧!”
姜昀心里一沉,手猛然收紧,沉声到:“不放开,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我!”
此时流殇和百里明等人早已落得远远地,他们都是有眼色的人,知道此刻不能打扰姜昀和徐笙,便远远的落在了后面。至于百里明,他虽然觉得姜昀于女色上太过沉迷,但却想到在信都时葛老的那一番言论,终究是忍下了。
故而,此刻这曲折的山路上,便只有姜昀和徐笙俩人。
“你放我下来,我再与你细说。”徐笙触到他坚定的目光,心里一软,柔声到。
姜昀停下来盯着她看了许久,才低声说了句好。
“起初我愿意嫁给夫君你,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徐笙被放下来后,伸出手拉住他的慢慢往上走去。
她一面走一面自顾自地说:“是因为你身份简单,家境普通甚至是贫寒,这些在普通女子眼中的不足之处,在我看来却是正好。我选择夫君你,是因为怕麻烦,且不喜欢旁的女子沾我未来夫君的身,而夫君你若需要依靠徐家的权势,就必须听我的,这样我不许你纳妾,你便不能纳。”
“我所希望的,只有我和夫君两个人,和和美美的过完这一生。”
“可是,夫君你不是我的表哥。”
“从科举殿试那日,你在徐府门前留下的血迹开始,我便应该怀疑夫君你的身份的,可是我没有,我粗心的将它忽略了。”
徐笙自嘲的笑笑。
“夫君说我聪慧,其实我却是最愚笨的。”
姜昀忍不住插话:“我的身份那么重要吗?”
“对我而言很重要。”徐笙扭过头看他。
“我很霸道,不喜欢夫君亲近旁的女子,从前我还可以依仗我徐家女的身份欺负欺负夫君你,可现在不同了,依夫君的身份,身边不可能没有别人,而我也不可能愿意为妾。”
姜昀抿唇说:“你既心悦我,为何不愿意为我想想?”
“我心里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你,也只会有你一人。”
徐笙心底一叹,她终究是奢望了啊!
“旁的女子再好,我也不会看她们,皎皎你信我好吗?”他拉着她的手,皱眉道。
“既然不够好,那你为何要纳娶呢?”徐笙问的很犀利。
为何呢?姜昀问自己。
“夫君真正身份,其实是冀北虞家的三公子吧!”传闻冀北王有三子,长子与次子在去岁时,与冀北王一同去长安贺寿,被冠以谋反的罪名当场斩杀,只余下一个三公子留在冀北。
“是。”姜昀沉默半响道。
“我的名字,是虞臻。”
“我骗你,是因为当时秦雁行在追捕我,我不得已假扮成姜昀,暂且呆在长安。”
徐笙点点头:“我知道的,夫君。”
姜昀忍不住打量她的脸色,她并没有什么不悦,心里舒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何,刚才他看着风轻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