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益民去镇上上班了,他留下来的缺,当然是由张光明顶替。
张光明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申请办大学。
“难呐,咱们只求一个民办大学的牌照,咋就那么难批呢?”他来到了老冯家,和刚刚下班回来的冯益民诉苦。
冯益民很理解他,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他说:“教育局的人说了,他们那儿压根就没有审批大学的权限,咱们想要办大学,必须去向北京的部委申请,这就太难了。”
张光明深有同感地说:“是啊,我上次去教育局,他们都以为我疯了,部委是那么好说话的么,我敢保证,咱们贸贸然过去,连个门都进不去,你信不信?”
冯益民拧紧了眉毛说:“我信,我怎么不信,这事儿也不好麻烦我大舅哥,怎么办呢?”
他们说话的时候,书房的门忽然打开了,睿哥儿率先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萌萌和她的师父常怀德。
冯益民停止了说话,站起身招呼常怀德说:“老校长教完萌萌了么?快坐下来喝茶。”
常怀德一直是萌萌的书画老师,经常来他们家,也不客气,坐下来喝了两杯茶水,忽然打听起来:“我好像听你们在说大学的事儿?”
这事儿没啥好隐瞒的,冯益民直接承认了。
“是啊老校长,我们全村都想把大学办起来,现在问题是弄不下来牌照,没有牌照就不是正规大学,不能参加高考招生的,那还有什么用。”
他忽然想起了常怀德的身份,就试探性地跟他说:“老校长,你以前不是在北京当教授么?你说我们要是去北京申请,部委那些人会不会批呀?”
常怀德摇了摇头说:“不太有可能,大学国家管得严,你不认识里面的领导,人家连门都不给你进去。”
萌萌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喝茶,她好奇地问:“师父,你认识里面的领导么?”
这句话说出来,常怀德居然沉默了。
冯益民和张光明对看了一眼,品出几分意思来,难道老校长他,居然认识部委里头的领导不成?
是了,他被下放之前,还是北京很有名的专家,在全国都是很有名气的,生平不知道教过多少学生。
就这些年,还经常有当了大官儿的学生,跑来桃源村看望他呢,有那么一两个学生,恰好在部委里面当官儿,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管有没有,试一试就知道了。
冯益民也跟他诉起苦来:“老校长,你也知道我们村儿,想办个大学多不容易。娃娃们都还小,将来不读书没有出路,我们办这个大学,一是给国家培养人才,二也是存了私心,想着给娃娃们多留一条出路。”
他认真地望着常怀德说:“你在北京那么多年,有没有认识什么人,在部委里头上班啊?”
常怀德洞然地看着他,忽然失笑说:“益民啊,不用试探我,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有个学生,在部委里头管事儿,找他,应该可以批得下这个牌照,甚至你们想要办公立,也不是没有可能。”
冯益民惊喜得差点儿跳起来,连忙追问说:“老校长,那你能不能帮帮忙啊?”
常怀德笑笑地说:“不用你们提,我也打算帮了,不然我说出来干什么?”
他指了指正在喝茶的萌萌,“我是看在萌萌的份上,她是我的弟子,我也舍不得让她将来,萌萌自己也不愿意去,就让她留在村里,也陪一陪我这个老人家。”
萌萌抬起头来说:“太好了师父,原来你真的有办法呀,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
常怀德乐呵呵地说:“我从来不骗人,光明,你们要是想,就派个人跟我去北京,把资料都带齐了,咱们也学人家,跑一跑部委。”
张光明他们实在是太惊喜了,没想到这么难办的事儿,老校长他竟然有关系可以搞定,那还等啥,他们恨不得连夜就飞到北京去。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后来就由张光明带齐了材料,亲自跟着常怀德,到北京跑部委去了,半个月以后,还真让他们把牌照给拿到手了。
“大喜啊大喜,牌照拿到了!”
张光明刚回到村委会,立即就嚷嚷开了:“多亏有了老校长,是他帮我们把牌照跑下来的,没有他,这牌照压根拿不到手。”
村里的干部都兴奋坏了,纷纷围上来问:“真的”
“呃……”张光明的笑容收敛了少许,有些失望地说:“咱们资质不够,只能办私立。公立大学,最起码也要挂靠在省里,咱们村儿,压根没这个条件。”
“不过没关系,”他又重新激动了起来,捏紧拳头说:“只要有牌照,咱们就先把大学建起来,私立又怎么样,资金到位了,啥样的老师请不来?我家睿哥儿说,外国那些大学,都是私立的好。”
张光明充满信息,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全村人,大伙儿都高兴像打了鸡血,当场就嚷嚷着欢呼。
桃源村,很久没有这么大的喜事儿了。村民们都非常重视,天天催着要尽快把大学建起来。
那么问题来了,这所大学,到底要建在哪里呢?
有村民就提议:“就在高中后面呀,那儿不是还有一块空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