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青仍然在思考人生。

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美人,一个月前从男人变成了穿着喜服的新娘子,他刚接受没多久,怎么发现他又从新娘子变回了男美人?

原来兜兜转转一圈,他和老计一样,仍然是个断袖。

这下好了,回去不知道老计要怎么笑话他。

不过计夫子无论怎么笑他,他都不怕。

他怕的是,仲聆一个月以来,一直被自己误以为是女人,他心里……是怎么想他的?

仲聆都已经潜进村子里,转了一圈回来了,班青还没思考好这个问题。

他到班青面前:“这些胡人是编制骑兵,他们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了,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仲聆分享着自己刚刚偷听到的信息:“不知道和咱们一个月前,杀的那些胡人有没有关系?”

他自己说了一会儿,低头一看班青,还是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仲聆:“呆呆的,在想什么?”

班青真是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他还在心中措辞的时候,仲聆已皱起眉头:“你刚才是摔到了吗?”

班青正好不知该怎么回答,就点了点头。

“真拿你没办法。”仲聆似乎叹了口气:“咱们的马儿都跑了,只能走回去了。”

仲聆走到班青身前蹲下:“上来,我背你回去。”

仲聆全速跑起来,几乎和马儿一样快,还是在他背了一个人的情况下。

因为这边离胡人居住的地方太近,仲聆不想多做停留,引起胡人注意就不妙了,背着班青是全力冲了出去。

等到仲聆跑到额头都出了汗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出很远了,才把班青放下。

仲聆稍作休息,略微急促的喘着气,拿手指点了点班青的额头:“你这小脑袋里……又在想什么?”

天已经全暗下去了。

林子里的树投下黑影,在地面摇摆。

班青看了一眼,吓得寒毛都立起来了。

他立刻又抓住了仲聆的袖子。

仲聆垂眼看他:“怎么?”

班青不说话,巴巴的看着他,腿都吓软了,不太明显的哆嗦着。

仲聆一怔,明白过来。

天黑了,班青这小怂胆,这是又怕鬼了。

仲聆认命了:“也就你了,能把我心甘情愿的当成牲口使。刚跑完这一段,刚喘匀这口气儿,你就又来撒娇。”

于是他又把班青扔到了自己背上,往回走去。

班青好歹是个成年男子,分量并不轻。

仲聆背着班青,要走将近一个时辰的路,也不是件轻松的事。

可是他心里却没有一点不耐烦。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一种陌生的喜悦,在他的心里蔓延开来。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天已经黑全了。

他背着班青,在月色下慢慢的走。

嘴角带了笑,他自己都不知道。

班青被仲聆背着走了好一会儿,才从怕鬼的惊慌中,恢复了几分理智。

他想起刚才所见,连忙问仲聆:“刚才在胡人村里,你见到了什么?”

仲聆也没什么隐瞒的,把看到的东西,一五一十和班青说了。

班青一时没说话。

走着走着,仲聆感觉班青的身体有点往下滑,他停下来,把班青往上提了提,才继续走。

班青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他居然劳烦娘子背他走!

他连忙小声说:“仲聆,谢谢你,我自己能走的,放我下来吧!”

仲聆脚步不停:“你看这地上的鬼影,腿不软了吗?”

班青:“……”

仲聆难得带了点儿笑意:“怕我辛苦,怎么到最后才想起来?你看,咱们营地就在眼前了。”

兄弟们见班青和仲聆许久不归,已经有些担心。此时见他们徒步走着归来,马已经不见了,便过来询问情况。

然后他们就看清了,大当家的娘子把大当家的给背了回来的奇景。

兄弟们:“……”

班青在仲聆背上,与兄弟们莫名其妙的对视片刻,才恍然大悟。

他脸刷的红了起来:“快把我放下来。”

仲聆慢悠悠的:“嗯。”

班青跳下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兄弟想去管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了。

又被花式虐狗,兄弟们手痒,有点想打人。

班青做出了一个决定:“兄弟们,冬猎暂时取消,咱们明早返村。”

众人十分意外:“大当家的,咱们才刚开始,还没尽兴,就要结束了吗?”

班青:“我和仲聆,刚才见到了上百名胡人骑兵。”

这话一说,兄弟们立刻都竖起了耳朵。

仲聆本来在一边喝水,此时却见这帮土匪兄弟们,听到胡人来袭时,脸上竟没有一个带一点惊惶害怕的。

他一声不吭的,把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底。

班青在火堆边,和兄弟们又交付了几句,才向仲聆的方向走来。

仲聆早就在看着他了,见他过来,道:“脱衣服,我看看你哪摔了。”

班青:“!”

班青紧张得把头摇成了一个拨浪鼓:“没有没有,我没事。”

仲聆挑眉看他,这小土匪今天这么反常,还学会隐瞒他原因了?

班青抖开席子铺好,他让仲聆先躺下,自己从背后抱了他,才给两人罩上了披风。

虽然他个子没有仲聆高,但好歹不能总被娘子搂着睡,实在有失当相公的尊严。

一晚奔波,现在他们已回到了安全的地方,终于可以放心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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