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眼里,万事都好比一副棋盘,只要能看清布局,便能走好每一步棋。为了如此,他智商与情商双修,不知道比在世时(仍在黑泽世界时)精明了多少,脱离了自己的世界后,他更是一心一意地为着她的那句话而活,为了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变成别人口中心狠手辣的人,变得连他自己都快认不出来。
一步步棋走到这里,唯一不在预料之中的就是她已经知道了部分事实,可是这并无大碍,包括他眼前的苏泽能因为他的懈怠出现在他的面前,都是他设下的局。
“你终于来了。”隐的声音中夹杂笑意,可惜仔细听来,那笑意中又会掺杂着几分冷意。苏泽毕竟也算是有多少经历的人,不可能听不出他话中的讽刺。
“你失败了。”隐继续说道,“你没有让律信服于你的谎言。”
何止是失败。同隐一样的面庞上杀意十足。若他知道从他初识面前这个人的时候就已经被对方算计其中,那他根本不会乖乖地跟着他走。
“我从未欺骗过小律。”苏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做了这么多亏心事,你就不怕小律得知所有的所有后远离你?”
“你欺骗了律。”隐没有直面回答苏泽的问题,月眸底是少见的张狂与自信,“你说你与我是同一个人,像是时易那种双重人格,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不是吗。”苏泽是丧尸王与人类之子无疑,苏泽给她看的记忆,也都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
苏泽的眸子轻闪,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匕首,抵在隐的喉结上,神色阴狠:“你都知道,你果然都知道。”
隐并未在意那只匕首,嘴角的笑意更是明显:“可我并不知道,你把时易处理到哪里去了。”
“呵,如果小律不想着见你的话,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苏泽咬牙切齿。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居然连他将小律从楚流墨拐到时易世界的事情都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将时易怎么样了。
可是隐真的不知道苏泽把时易怎么样了,那时候正巧某个行星脱离轨道束缚,他的探测信号被干扰了。
苏泽见隐不出声,月眸的眸光直探隐的眸底,却并未发现他有玩味的意思。
苏泽握着匕首的手心冒出冷汗,他看不透面前这个男人,不知道他那是试探还是什么。据他所知,隐已经活了上百年,而自己从那惨绝人寰的世界逃离出到现在,也不过二十岁,还是才过了生日的二十岁。
苏泽不得不开始相信小律曾经给他讲过的“姜还是老的辣”的道理。
“你知道我杀不死他。”犹豫了半天,苏泽开口,“他不懂世界的法则,操纵数据让他陷入沉睡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能沉睡多久呢,他要是醒来了,你会怎么办?”
“杀了他。”
“可是你杀不死他。”
苏泽猛地抬头,手中的匕首抖了抖。
是啊,他杀不死他,只能伤及他。可是就算这伤,也绝不是什么严重之伤,根本不会致命。
苏泽蓦然想起曾经有智者对他说的话——
“孩子,你执念太深,这种执念也不是你这个年纪可以承担的。如果你选择承担,那么你日后注定变成那男人的模样。经你的描绘,我发现这个男人精明的很,你在头脑上玩不过他,迟早会栽在他的手里,届时,你想保护的东西也会被他抢走。”
原来竟是这个意思吗。
隐是所有平行世界公认的主,公认的神,夸张点说,可以说成平行世界们信仰的一种宗教的根源的存在了。于是,这便造成了他维系各个世界的系统一天,他的不死之身就会存在一天。这种关系等价他所有的前世上,正是因为这一点,苏泽杀不了时易,当然时易也杀不了苏泽。
“林澄明明死了!”就第9999号平行世界的资料来说,林澄是病死的。
隐不以为意地歪歪头:“那又如何,随便一串假的报告加上一个精明的演员,谁会不相信。”
“你……”
“林澄的脑力是我在众多前世里最佩服的一位,若是没有他的鼎力协助,想必我也不能那么快完成平行世界的建立。”
“林澄不会那么愚昧一味的听从你!”还有他要把那么多人笼在一起究竟要做什么,眼下的小律只有一个,却是有那么多饿狼虎视眈眈着。
隐只是轻笑。
苏泽大概没听说过,融合。
也大概不知道,作为最后一个人的权利,他可以将他所有的前世变成他的傀儡。
沉默了良久,就在苏泽要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忽地控制室里微弱的闪烁着数据的显示器的光芒消失,整个控制室陷入黑暗,但这并不能阻挡两个人彼此的对视。两双相同的月眸中,一双焦躁似火,一双平静如水。
下一秒,控制室开始崩塌,不断从屋顶上掉落土块,两人的气氛本就诡异,现在更是尘烟四起,倒像极了弥漫着硝烟的战场。
“开始了。”隐眉尾挑了挑,用力轻轻在地上点了一下,随即向后撤退了几十米远。
苏泽不知道隐说的开始是什么,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抽离了一个世界,现在正穿越在时空隧道中,似是要奔赴下一个地方。
隐很快地消失了,给他留下了一句话。
“回到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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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显示器开始自动关闭,启动自保程序的时候,隐就知道格瑞斯最终还是启用了他身为吸血鬼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