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眉鼠目,跟着她更像不安什么好心,不如你说出来要把她送给谁,我来送。”
闫老六闻言怒道:“放屁!你送,我们还能拿着钱吗?”
苗十七道:“你只要说出送到谁手上,人我肯定是给你们送到的,你们照样可以去领银子。”
王顺这时走上前来,指着云小鱼对苗十七正色道:“这位姑娘是嫁了人的,你可别缺德。”
苗十七脸上果然露出诧异的神色,半天说道:“好,我不问你,我问她。”转头问云小鱼:“他说你嫁了人,你丈夫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其实苗十七的问题并不算为难她,可是偏偏云小鱼失去了记忆,连这样简单的两个问题都答不上来,她瞪大眼睛,脑中飞快思索着不让苗十七怀疑的答案,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她终于叹了口气:“我……我不记得了。”
苗十七顿时起疑,他本来想的是若她确实嫁了人,便不再纠缠,谁想到云小鱼竟真的答不上来。
他缓缓扫视了方德恩等人一眼,然后冷目凝视云小鱼,沉声问道:“是不是他们逼你?你说实话,无须害怕。”
云小鱼忙道:“不,不,他们没有逼我,他们是好人,对我很好。”但无论云小鱼再怎么解释,都说不动他,苗十七已经认定她是遭方德恩等人胁迫至此。
广顺镖局众人与苗十七起了争执,早在云小鱼惊叫一声时就引起了堂上部分人的注意。此时两拨人争吵起来,声音越来越高,堂上的人几乎都往楼梯这边看了过来,想瞧瞧热闹。
薛恩早就已经怒发冲冠,而方德恩也已经失去耐性,眼见压不住火要跟苗十七打起来了。这时堂上忽然有人朗声道:“苗香主,此事听我一言。”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清瘦的青年从门口向他们走来,衣袂飘飘,目似寒星。他刚走到近前,方德恩和云小鱼就都同时喊出声来。方德恩唤的是:“这位公子!”而云小鱼则叫的是:“沈瀚亭!”
这青年正是沈瀚亭。
沈瀚亭对苗十七道:“苗香主,这位方总镖头及众位镖师护送这位姑娘去金蟾山,此事却不虚假,我可以作证。”
苗十七面露意外之色,拱手抱腕道:“原来是沈左堂!既然是沈左堂出面作证,在下信得过,自然不再怀疑。只是要多问一句,不知沈左堂怎会知道他们送镖的事?”
沈瀚亭便将他如何在青石村巧遇方德恩等人简单说了一遍,但对云小鱼手上染字的事,他当着众人却没有提及。
方德恩这时上前道:“我早就认出公子是当时在青石村客栈中那位客人,还要多谢公子仗义执言。”
沈瀚亭摆了摆手,正待说话,忽听旁边有人说道:“只是在酒肆中旁听到一两句,便是证明了么?”
众人顺着声音一看,见大堂靠近柜台的一张四人单桌上,坐着一个身穿玄色粗布长袍的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相貌英俊,神色漠然,眉眼间有一种洒脱不羁的神采。他右手放在桌上,握着一只酒杯,手指修长,关节突出,指尖微微发红—这是双骨骼精奇、不一般的手。
苗十七见到此人诧异道:“于堂主,你是何时……”话未说完,似是觉得不妥,急忙止声,单膝点地抱腕道:“属下参见于堂主。”
沈瀚亭与此人早就熟识,一眼便认出他是地煞堂堂主于锦堂。
于锦堂起身走到他们跟前,对沈瀚亭道:“沈左堂,这位姑娘自己都记不清了,岂非任谁说是就是?你仅凭酒肆中听到的一面之词就下结论,万一反而害了这位姑娘就不好了。”
沈瀚亭似笑非笑地问道:“于堂主何时开始管起这等闲事了?”
“我只是好奇,沈左堂酒兴正浓时怎会留意他们闲谈,在我看来沈左堂才当真不该是这种爱管闲事、爱听闲话的人。”
沈瀚亭缓声道:“看来于堂主还是不了解我沈某人,我这个人嗜酒如命,酒一旦喝多了,不仅闲事要管,帮内的事更要管,若是有人无事生非,怂恿属下闹事,我是一定要管一管的。”
方德恩听到这里,已经听出眼前这两人不对付,他俩是针尖对麦芒,暗中较劲,谁也不肯让谁。方德恩心中焦急,只想赶紧抽离其中,带着云小鱼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于锦堂目视沈瀚亭:“你何必这么紧张,个中曲折还没弄清楚,倒要先给人扣个大帽子。这位姑娘如今什么都不记得,咱们把事情问清楚也没什么不对,一旦她是被人胁迫呢?”
沈瀚亭还没来得及答话,方德恩先急道:“这怎么能是胁迫呢,我是有托镖文书的!”说着叫薛恩取了下来,翻开来指着给于锦堂看:“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咱们广顺镖局将此女于九月底前送到金蟾山海源寺。”
于锦堂接过来瞥了一眼落款上托镖人的名字,见字迹潦草,根本看不出姓甚名谁,便道:“托镖人的名讳如此潦草,不能作数……”他话未说完,忽然看见文书上写着“送至陈天河手上”几个字:“你们要将她送去见陈天河?”
“不错。”
“你可知道原因?”
“这个……唉,那托镖的人并没有跟咱们解释原因,不过这姑娘身体有恙,估计多半是这个所以才托咱们送她到陈天河那里医治。”
于锦堂这回仔细地瞧了瞧云小鱼,又瞥了沈瀚亭一眼,忽然淡淡一笑:“如此,就更不用你们送了,你将她交给我,陈天河我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