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又生气了,莫名其妙!
外间的光隐约能透进来些许,找东西麻烦,走回塌上却很简单。
妙妙迈着小步子,慢条斯理的爬上床时,少不得要从皇帝身上经过,平常都好好的没事儿,今天却被他拎住了。
“妙妙,”皇帝板着脸道:“你压到朕了。”
小姑娘挠了挠头:“对不起。”
“对不起没用,”皇帝继续傲娇:“朕伤心了,要亲亲才行。”
妙妙想了想,还是将小脑袋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啾”的一声。
皇帝心里勉强舒服了点儿,向她伸臂:“来,小哥哥抱。”
妙妙这一次倒是很乖,向前爬了两下,到小哥哥怀里去了。
“世间之大,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很多,妙妙,”皇帝叹口气,抱着她,温声道:“你两个哥哥同你,是手足之情,婷婷、佳夕佳婳与你,则是闺中密友,这些感情都不是唯一,但同样珍贵。”
“可是,也有些情意,是不能跟别人共享,独一无二的,”夜色深深,却也温柔,他语气低沉,隐约缱绻:“就像你于朕而言,也是不可替代的。”
“这种心意,你能明白吗?妙妙。”
“……妙妙,妙妙?”
“——朕说的这么动情,你居然睡着了?”
……
八月底的时候,金陵接连降了几日的雨,天气转冷起来,皇帝唯恐妙妙受凉生病,都将她拘在内殿,不许出去玩儿了。
妙妙倒也听话,老老实实的坐在暖炕上,皇帝捏住她小手,教着小姑娘写自己名字。
她姓魏,名青漓,然而这三个字,出去当中那个“青”字好写,别的都太难,所以皇帝只写了一遍叫她瞧,随即便在纸上写妙妙二字,叫她慢慢跟着写。
妙妙很聪明,又只是一个字,学的倒是不累,没多久,便写的有模有样了。
“小哥哥,”她起了兴致:“也写一写你的名字吧?”
天子名讳需得避讳,这是定理,王嬷嬷在侧听着,唯恐皇帝觉得冒犯,便轻声道:“小娘子,陛下的名字,是不能随便叫的。”
“为什么?”妙妙奇怪的看皇帝:“取了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吗?”
“别人叫不成,妙妙可以。”皇帝笑着摆摆手,示意王嬷嬷不必在意,却执笔在手,于白纸上缓缓写了自己名字。
萧丰衍。
妙妙看了一会儿,蹙着小眉头,指着中间那个道:“这是四吗?”
皇帝失笑:“怎么说?”
妙妙看他面上笑意,便知自己大概是闹了笑话,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这是三,”她小手在桌子上划了划,细声细气道:“再加一道,是不是四?”
“不是,这个字,念丰,”皇帝将她抱到膝上,一字字教她念:“萧丰衍。”
因为是小哥哥的名字,妙妙学的很认真,接连念了许久,道:“妙妙记住啦!”
“真厉害,”皇帝笑吟吟的揉她小脑袋:“走,咱们吃榛子去。”
妙妙开心起来:“好~”
接连几日落雨,天气转冷,似乎也带来了坏消息。
这日午间,皇帝同妙妙一道用过午膳,正打算哄着她午睡,便听外边内侍来报,怀化大将军病重,危在旦夕。
那是历经几朝的老臣,年高德劭,皇帝极为敬重,听闻这消息,便要出宫探望。
“前些日子太医诊脉,不是说还好吗?”皇帝面露焦急:“怎么忽然就加重了?”
“老将军颇多旧伤,近日雨水连绵,天气湿冷,不免反复,”内侍回禀道:“这才忽的病重。”
外头瓢泼大雨,自然不便出门,却也无人劝慰,陈庆去取了伞,皇帝却不耐打着慢走,寻了蓑衣,骑马疾驰而去。
妙妙很爱玩儿,却也知道分寸,见皇帝神情急切,似有大事,也没吵着要跟去,只轻轻叮嘱:“小哥哥路上小心,不要着凉。”
“知道了。”皇帝心中一暖,蹲下身在她额上亲了亲,大步离去。
雨落得愈发急了。
……
怀化大将军年迈,使得这场病更加来势汹汹,皇帝私下问过太医,说这回只怕要不好,回天无力。
太医院素来说话笼统,这一次却讲的这样清楚明白,可见老将军境况的确不好。
府上已经在准备寿材冲喜,皇帝也急匆匆下诏,令其子返京,见老父最后一面,另有加恩之事,以示抚慰。
因着这事儿,皇帝一连几日都沉着脸,唯有见到妙妙时,才略微好些。
“小哥哥别难过,”妙妙见他一连几日忧心忡忡,连饭也用得少,担心极了:“妙妙的糖果都给你吃。”
“舍得吗?”皇帝听的一笑,轻轻道。
小姑娘认真看着他,道:“只要小哥哥开心,妙妙就舍得。”
真乖。
皇帝心头一片温软,将她小身子抱到怀里去,缓缓闭上眼睛。
每当小妻子在自己身边,总会觉得很安宁。
……
因为心中有事,皇帝不免睡得晚些,这日晚间辗转反侧良久,方才勉强安枕。
第二日清早,他正朦朦胧胧的睡着,却觉有什么东西蹭到了自己脸上,毛茸茸的。
“妙妙,”不必睁眼,潜意识便帮着他作了回应:“不要胡闹。”
然而这一次,身边却没有小姑娘的说话声与欢笑声,而是一声略显急切与担忧的“喵呜”。
皇帝听得一怔,猝然坐起身来。
那只好看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