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能看见歇斯底里微微凸出的筋脉。

她哭的,像个脆弱的孩子。将脸埋进了手掌心里。

靳慕萧忽然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喉咙口干涩,喉结微微滑动着。

是啊,他怎么这么霸道?其实他更加自私,哪怕,就算明天要死了,带不走她,他也要和她维持着婚姻关系。她不会知道他死亡的消息,那么就会一直忠守于他。此生,他将是她唯一的爱。

嘉意无力的蹲下来了,哽咽的哭。

靳慕萧终于俯身,抚了抚她的小脑袋,他柔声问道:“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你说,只要我有。”

嘉意无望的抬头看着他,苍白唇瓣被咬的血红,她笑的苍凉:“补偿?钱吗?还是靳氏的股份?你觉得,就算是整个靳氏,就能赔偿的了我爸爸的命吗?因为我爱你,我爱你爱到我连恨都提不起,这一辈子,我可能都没有办法和别人在一起了。你给了我爱情和婚姻,一辈子太长,靳慕萧,可我现在就感觉要走到了尽头。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或许我还能爱的上别人。”

靳慕萧的手指,在不可抑制的颤抖,他的小女孩儿还这么年轻,生命不过刚刚开始,却无望的对他说,一辈子太长,感觉要走到了尽头。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他嗫嚅着嘴唇,只能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嘉意抹干了眼泪,吸了吸鼻子说:“你走吧。”

靳慕萧站在原地,没有动。

嘉意忽然弯腰,拎起他的箱子,往外丢,对他大喝一声:“你走啊!”

他想要再抱抱她,却再也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怕自己抱了她,就再也走不开。

靳慕萧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门外,看了她最后一眼,说:“徐助理和律师会和你谈补偿的问题。就算是整个靳氏,你要,也没关系,只管开口。”

嘉意用手背抹了一下红通通的眼睛,忽然跑到他身边,粗鲁的拉开他的箱子,从里面扯出一件他常穿的白色衬衫,流着泪对他说:“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走吧。”

她的手里,抱着他的白色衬衫。

靳慕萧实在不忍心再拿回来了,只好由她了,最后,想要伸手,摸摸她的头,小女孩儿却抱着衬衫,不着痕迹的避开。

她咬着唇,一字一句的说:“既然这样,以后就各走各路吧。我不会再联系你,你也不用再来找我。靳慕萧,我不恨你,我也不怪你,我还是爱你。就算隔着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我还是爱你。”

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她会爱上,明明最像她生命里过客的他?

……

外面的天气,仿佛她现在的心情,阴沉沉的,五月底风雨来的急速而迅猛,一切都是出乎意料的。

夜间,忽然疾风劲雨,电闪雷鸣。外面的海,发出恐惧的响声,仿佛要发生海啸一般。

东边的窗户没关,淋湿了悬挂在上面的衣服,嘉意跑过去看的时候,发现上面还有靳慕萧的西装。急忙跑到窗户边去关窗户。

外面一道闪电忽地闪来,她手一抖,吓得她往后虚虚退了好几步。

房间里的灯忽然全部灭了下去,一声轰响,被雷的劈的跳了闸。

嘉意的脸色傻白,双手紧紧的蜷缩在一起,心尖在微微的颤抖,雷电交加的雨夜,在一个黑乎乎偌大的屋子里,她好怕。

走到窗户边上,好不容易把窗户关上,晦暗的天空一亮,又是一道闪电,随即,刺耳的霹雳一声。

嘉意跑到了卧室里,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五月底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跳闸了,屋子里的冷气也停了下来。

后背汗涔涔的,又冷又热。

这被子上,还残留着属于那人的气息,那么暖,那么令她想念,只用指尖去感受,却越发的想。

外面的雨还在哗啦啦的下,几乎要冲破宇宙和洪荒,将她整个人,整个呼吸,整颗心,都要淋湿。

她深深的闭上眼,抱住被子,脑海中,只有一个名字了。

……

靳家别墅。

陈伯吩咐佣人将楼上楼下的窗户都关好。

从楼上下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不放心的对靳慕萧说:“二少,海滨那房子靠海,下这么大雨,也不知道安不安全。要不,派人去看看?太太一个小姑娘在那里,怪可怜的。”

靳慕萧沉冷着一天的脸,从手里文件抬起,目光暗淡,分不清悲喜,他将手边的文件放下,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滂沱雨势。

陈伯再接再厉的说:“二少?我带人去看看?”

以为靳慕萧会应允,可他却启唇道:“去给宋陆北打一个电话,告诉他,太太一个人在海滨。他会过去照顾的。”

陈伯:“……这……”

不知道二少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既然在乎着,又为什么不亲自去?两个人又没有闹什么矛盾,也不离婚,这算是什么呢?

陈伯见靳慕萧没有一点动摇,终是唉声叹气了一声:“真是不明白年轻人,哎……”

去给宋陆北打了电话,完了以后,回来给靳慕萧说:“二少,宋先生说这就过去。”

靳慕萧沉默着,望着外面的黑夜,再也不说话了。

眸底,划过天空的一道闪电,照亮了他晦暗的眸子。

……

嘉意是在浑身被汗湿透了的情况下,听见一阵剧烈的敲门声的。

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什么也不怕了,从床上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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