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下巴的手指,一起失了力道,缓慢的一点一点松开,眸子里星辰陨落,暗的望无边际。

“滚。”

苏碧得到解脱,剧烈的咳着,捂着胸口亦是剧烈的喘~息着。

她防备恐惧的弯着腰瞪着靳慕萧,靳慕萧的耐心终于被悉数耗尽,双眼赤红,叱出一个字:“滚!”

苏碧落荒而逃。

嘴硬,心底却对靳慕萧这种手段过分厉害凌厉的威严男人,怕的心颤。

她方才所做的一切,等同与虎谋皮。

江岸边的男人,终于呼出一口舒畅的气,却显得异常疲惫不堪,他的长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头痛欲裂,颀长的身子缓缓在江岸边的水泥台阶上坐下,吹着肃冷的江风,他最柔软的一角仿佛被人全部窥伺,像只兽一般,受伤也愤然。

他眸子底,有愤怒的红血丝,双拳捏的咯吱咯吱响,吹了很久的冷风,才让自己微微平静下来。

起身,走向不远处停车场的黑色世爵,长腿跨进驾驶室,发动汽车,踩了油门,黑色华丽的世爵仿佛暗夜的猎豹,在江道上,迅猛的超越。

过往的画面,在眼前一点一点的闪现,油门踩的更重,世爵几乎要飞驰起来。

他在失控,整个心,都在不可遏制的微微发颤。

眼前一阵刺眼的光芒,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的光景,就已经迎面撞了上去——

……

宋家。

嘉意从一场噩梦里惊醒,吓的全身出了汗,她猛然坐起来,跑到床下,下意识的跑到窗户边,往下面看,可惜下面黑乎乎的一片,没有车灯,也没有男人指间猩红的烟蒂,更没有挺拔的男人身影……

她站在窗户边,小手揪着窗帘,揪心的难受。

传来一阵敲门声,卧室的门被咔哒一声打开,嘉意回头去看,宋陆北从门外进来,端着一碗银耳粥。

“你晚饭什么都没吃,我叫厨房弄了一碗银耳粥,你趁热喝了再睡一会儿。”

嘉意身上还穿着针织衫裙子,回来的时候,哭的晕乎乎的,脱了鞋就蒙进了被窝里。

她赤着脚走过来,眼底灰暗没有任何光彩。

宋陆北笑她,“怎么这么大了,还爱光着脚四处走?”

嘉意捧着银耳粥,坐在床边,愣愣的出神,宋陆北半跪下身子,握住她的脚想要给她穿袜子,却不料,在握上她的小脚的时候,嘉意狠狠怔了一下,彼此尴尬。

嘉意缩着肩膀,将自己的脚也缩了回来,咬着唇道:“我不冷。”

彼此之间,仿佛沧海桑田,再也回不去了,宋陆北终是放开,起身,将手插~进裤兜里,笑的勉强却温柔,“好,我真的是忘了,你现在哪里还需要我的照顾?”

“大哥,我……”

“都要做母亲了,大哥应该不需要照顾你了,你已经长大了。”

嘉意点了下头,用勺子漫不经心的舀着银耳粥,无知无味的往嘴里塞着。

“大哥,谢谢你。”

“傻瓜,和大哥谢什么?”

嘉意鼻子酸酸的,在低头喝着粥。

宋陆北又问:“还想吃什么?我让人做。”

嘉意默了半晌,咬唇道:“大哥,我想回家……”

宋陆北当然知道她指的不是这个家,而是靳慕萧那里。

“现在这么晚,你回去的话,确定有人在家吗?要不打个电话?”

宋陆北将手机递给嘉意,嘉意想了很久才接过去,很没骨气的给靳慕萧打电话。

可,这一次,过了很久,依旧没有人接……

嘉意真的绝望了,将电话掐断,还给宋陆北,并且仿佛置气一般说了一句发誓的话:“我不回去了!”

宋陆北柔声道:“嘉意,只要你想回宋家,这里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嘉意又委屈,又难受,只匆匆的点头。

这*,谁都没有睡好。

宋陆北侧身对着韩悦彤睡,韩悦彤不甘心,用手指拧着他腰上的肉,“你就不能把脸对着我?”

宋陆北心情亦是烦躁,对她吼了一句:“发什么神经?!”

接着,翻下床,打算去别的客房睡。

还在床上的韩悦彤,嚷嚷着:“宋陆北你给我站住!你敢跑到宋嘉意那个小狐狸精房里去我就叫爸收拾你!”

宋陆北走到门口,扭头用眼神警告她:“你胡说什么!韩悦彤,你再口不择言,我们就离婚!”

……

嘉意亦是睡不着,窗外月光孤寂,她睁着眼看着外面,手掌抚上小腹,失望又可怜的轻喃:“你看你这么不重要,还惦记他做什么?”

……

第二天一早,宋陆北陪着嘉意去医院看谢明知,韩悦彤平时爱睡懒觉,今天却也硬是起了个大早,嚷嚷要和他们一起去,那样子,生怕自己的老公被别的女人抢走。

三人一辆车,一路上,韩悦彤话最多,问嘉意怀孕多少天了,有没有妊娠反应,还非要说什么和宋陆北也要生一个。

嘉意极累,只淡淡的应着她的话,点头,也懒得和她多说。

到了医院,谢明知还没有醒来,嘉意站在重症病房外面也只能担心的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此时,宋陆北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是陌生号码,他蹙了下眉头,才接起。

“你好,哪位?”

“……”

宋陆北挂掉电话,瞧了瞧双手抵在玻璃窗上专心致志看着里面的小女孩儿,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还该不该告诉她这件事。

他怕她,承受不住……

韩悦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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