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于心不忍,跑到纸篓里又重新找了回来。

把它抚平,小心翼翼的折叠好,塞进了放在一边经常带去工作室的包包里。

嘉意放好东西,去厨房,靳慕萧还在煮粥。嘉意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颊蹭蹭他的背部。

他知不知道,今天说的那番话,让她有多感动?

就算之前在维也纳,他那么对她,可如今,却因为这番话,什么都不想再计较了。

是不是太心软了?下意识里,总觉得靳慕萧永远不可能抛弃她。

她喃喃着问:“靳慕萧,我现在并不想追究以前的事情了,可是我想要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那时候,你要那样子?”

看他现在的样子,对她也不是没有感情,甚至感情很深,可为什么,那时候他要和苏碧在一起?她下意识里,还是觉得苏碧当初威胁了他什么。

靳慕萧忽然怔忪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将小女孩儿抱进怀里,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神情严肃:“我本不想告诉你这件事,如果能够重新追回你,我就不打算再提。可如果不把这件事告诉你,你对我,就会有永远的一个隔阂和芥蒂。乖乖,我没有办法忍受,你对我有一丁点的芥蒂。哪怕这个芥蒂无关现在的生活,也不行。”

嘉意呆呆的看着他,今晚他的表情,都好严肃,不管是在玄关处抱着她说的那翻情话,还是现在,每一句都很郑重,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可另一方面,他这么严肃,她又是高兴的,因为能看得出来,他对她,是认真的。

他无法忍受她对他有一丁点的芥蒂,她何尝不是?

苏碧和他的事情,她不想再追究,可不代表,那段记忆在心里不会留下疤痕和阴影。

靳慕萧摩挲着小女孩儿柔nen的脸颊,一字一句的说:“把你推开,是因为我胃癌复发,骗你我和你父亲的死有关,是希望你能恨我,离开我。因为那时候我并不敢保证,我能活下来。五年前,我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所以我深知,复发意味着什么。可我的小妻子,还这么年轻,不能因为我,而失去整个人生。”

嘉意的脸色,苍白。

她攥在他腰间衬衫布料的手指,一点点的揪紧,听的惊心动魄,她吞咽了一口唾沫,并未察觉,自己已经哽咽出声,咬着唇:“可我是你的妻子啊,我有义务陪你渡过生死……为什么要把我推开?你又不是我,凭什么给我做这些决定?你这么霸道的安排我以后的生活,你有听过我的意见吗?”

嘉意的声音,几乎在颤抖。

从未想过,那段日子,她活在阴影之下,而他,正在和死亡斗争。那时的他,又要绞尽心思将她推的远远的,还要一边接受治疗,嘉意根本不敢想象,那段日子,对她来说,是阴影,是伤疤,可对靳慕萧来说,又是什么呢?

太可怕了。

靳慕萧低头,与她的额头相抵,温存着,哑声道:“将你推开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你走了。乖乖,我从没想过我会这样惧怕死亡,我也从未想过,会为了一个小女孩儿,这么失控。”

她的鼻子酸涩,眼泪颤着流下来,想起所有疑惑的地方,她伸手捧住他的脸问:“所以,之前你总是要去美国出差,不愿意带我去,也是因为你要瞒着我去治疗,对吗?”

靳慕萧沉默,闭了闭眼。

嘉意流着泪继续问:“那段时间,你总是把我推给宋陆北,也是因为……你怕自己再也不能和我在一起,对吗?”

她的眼泪,滴落在他靠近的嘴唇上,咸咸的。

“你和宋陆北串通,合伙骗我,说爸爸的死是因为你,你要我恨你,然后离开你,这一辈子再也不见你,然后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知道,觉得我不会难过,我还能快乐的活着……对吗?”

“你忍不住,担心我,去雪山上找我,救我,我怕心软,想要重新和你在一起。你没有办法,所以又编织了一个谎言,告诉我,你和苏碧在一起了,你爱上苏碧了,对吗?”

“你说你不会再爱我,把我的戒指丢了,其实你没有丢,一直留在身边,所以,这枚戒指还在,对吗?”

她的眼泪,一滴滴的落进他唇里,泪珠子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砸下来,砸进他心里,让他轻易心疼。

她的声音已经染上了浓浓的鼻音,“靳慕萧,你为什么要这么自作主张?为什么以为,我离开你以后,还能快乐?你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够爱你?是不是觉得,我其实就是贪恋你寵着我,贪恋你的权势?就算找到下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我依旧能够轻易爱上别人?可你知道吗?离开你的每一天,在米兰的每一天,走在街头,看着那些成双成对的情侣和夫妻,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我多想你在我身边,送我上班,接我下班。你更不知道,在街头看见与你相似的人,我会情不自禁的跟着陌生人好久。只不过是因为,他的穿着和身形像你。但是别人是走向别人家的,我依旧要回到自己空荡荡的屋子里,合上门,我还是一个人……”

他忽地伸手,握住她的腰肢,将她的身子一个翻转,压在厨房的流理台上。

狠狠的亲吻她,那些吻,仿佛隔了一个世纪终于等到的亲密,嘉意的背部,几乎被他压折在流理台面上,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难受了,她紧紧圈住他的脖子,和他炙热的接~吻。

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迟来而坦白感动的亲吻,更有说服思念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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