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一样地眉眼含笑。

在最亲爱的审神者面前,遇到了她饲养的另一把干净的【鹤丸国永】,他绝对会失去理智的不是吗?

“被二振了的第一把鹤丸稍稍有些情绪也是可以被理解的嘛。”黑鹤色彩分明的眼睛在黑夜里异常地睁大,直勾勾地盯过来,不知死活地意图看清楚你微笑中藏匿着的情绪。——他愈来愈近,属于男性的鼻息已经喷在你的脸上,其中狎昵意味很少,只是完完全全的好奇。

好奇着你这个人类的作为,是惊慌还是死不悔改。

你退避,以袖角轻轻掩鼻,嫌弃道,“你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

甚至是尸体、夕阳、寒鸦混杂的靡丽气味。——啊啊,真是能让人发自内心地作呕。

毕竟这也没办法呢。

黑鹤的刃锋,可是曾经沾上过无数刀剑和审神者的鲜血的。刀上冷冽的镜面映照出他意味不明的笑意,透着深深的无辜以及罪恶。

“毕竟暗堕了、徘徊在战场上嘛。”

想起那一夜你对他说,请为我暗堕吧。暗堕吧,鹤丸。

“好。”他轻轻地应答,金色闪烁的眼睛好似一颗糖缱绻地化在舌尖,显得过分的宁静平和。

那是自进本丸以来,他第一回存在得那般真实。

“你还未解气吗?……”你因此微不可见地颤抖了、却并无迟疑。

颤抖的情愫抖落一地,落花簌簌遮遮掩掩男子高傲颀长的身影。

“故意把鵺送进本丸,捅伤鹤丸抢走短刀,之后又和鹤丸提议埋了长谷部……”

所以鵺才会来折磨你,所以鹤丸才会受伤,所以长谷部才会被鹤丸轻易制服。

你到底明白了,这已经是一把烂泥里哺育的鹤丸国永。他在对你小心翼翼而致命的依赖里,放任自己泥足深陷,自卑且畸形发展。

为了报复你,召唤出第二把鹤丸国永的行为。

“鹤丸对于自身存在突如其来的骚动不安也都是你的杰作吧。”你质问他,对他追责。

字字锱铢,环环入扣。

而他,又何尝不是鹤丸呢?

他忽而像个眼瞳泛金,唇齿甘甜的少年那样,纤长的浓睫中哀伤地落下泪。他疼痛的骚动,就如同栀子,浓烈辛辣的芳香,掩藏下温柔而敏感的心。他几近透明的手指不可抑制地动了动,仿佛要拭泪。

明明已经杀人如麻,明明已经罪孽深重。

偏生他安静地哭得像个孩子,叫人怜悯。

动荡、脆弱、情绪不定,第一把鹤丸国永彻底被你摧毁了。那么随意地。明明暗堕事件发生前本丸里看起来最凉薄最克制的就是他了。

怎么说,他曾经也是心甘情愿地为你暗堕的呀。

你动作并不温柔,按住了他蠢蠢欲动的手。“——既然已经选择了我,那就不要再企图对我拔刀了。”

“不然,这一双会对我拔刀的手,就斩去了吧。”

“你这可怜的弃物。”

说来黑鹤对自己的出身,实在太在意了:在你一次“想要鹤丸国永”的随口一说后,立马就有人迫不及待地送上来进行堂而皇之的权钱交易,送来一把其他审神者的鹤丸国永。

所以黑鹤那时才会一直游离在本丸之外,进行着一些毫无意义的恶作剧;或者是因为舍不得原来的审神者,斤斤计较着自己曾被舍弃了;又或者是因为对世间凡人的争抢感到厌倦、厌烦、厌恶了。

虽然色泽沉黑郁艳的他从来像此刻一样否认,“你又说笑了,大小姐。”

“本来是那么可笑的玩物。”你的指甲抵住下巴,微微呢喃了一句。

当时还披着善良皮子的你收留了他,呵护备至却并无怜悯,也懒得去追究。如今阴差阳错地、他却成为了你场外的一颗暗棋。为你通风报信,为你打理一切,自以为遏制住了你的命脉。

由此推理“为什么你会对白鹤开始怀有杀意呢?”——说是变质的爱意什么的太可笑了——那当然是因为他见过了第一把鹤丸。

对于究极自我主义的你来说,杀人灭口是必要的——

这也是玩笑话。

实际上只是,第一把暗堕的鹤丸国永并没有被处理掉这件事,如果被本丸的那些刀剑知道了会让你很心情不好罢了。

当然有意要和你唱反调的黑鹤就大张旗鼓,成功地让长谷部知道了他的存在。杀死鹤丸的意图就变得无趣了,无意义了,不做了。

本来是那么可笑的玩物。

“如今却有了自我的意识么。”

无论是出现的时机点,还是对白鹤心思的揣度,他的工于心计、步步为营、虚情假意都是像极了你的。

——好一杯鹤顶红,好一杯穿肠破肚的毒,红到发黑,黑到发甜。你一时不知道在是夸奖还是在嘲讽,“说到底,鹤丸国永你是学我学得最好的。”

嘛嘛,至少第二把鹤丸九死一生的情节发展,也挺有趣的。

“但不要忘了,我是最了解我自己的啊。”

更不巧,你最下得了狠手的人,正是你自己。

为了随心所欲,你连命都可以不要。

于是在你冷酷的目光下,他发觉了,自己在暗堕之后为了保持心智所进行的挣扎是多么可笑。恶意啃噬钻入脑髓刻意折磨神经的时候,他的疯癫,他的奔溃,在你看来不过是理所当然。

黑鹤蓦地想起了无数个被血雾笼罩的分不清夜晚还是白昼的梦、似醒非醒。以及深切折磨着他的欲念。所以他瞬间褪去了软弱、悲戚、惹人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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