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樊华猛的睁开眼,一把抓住铁山的手腕,力道之大直接让铁山一声惨叫。
刚要下飞机的李焱听到叫声一转头,只见樊华手腕上花团已现,铁山一个普通人怎么也承受不住樊华秘术的巨力,赶紧上前扳住樊华的虎口。
“你松开他!你他妈醒醒!他是铁山!”
樊华眼神呆滞空洞,手上纹丝不动,铁山被攥住的手臂处已渐成紫色,瞬间脸上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李焱一狠心,抽出铁山腰上的军刀在樊华臂上划上一刀,血ji-an了他一手。
因为吃痛,樊华心智略微回复,一晃神的功夫,李焱从他怀中抢过石像,猛跑几步,顺着舱门就扔出了飞机。
趁着樊华松劲,铁山赶紧抽回手,他没见过樊华这个样子,绝对不对劲。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有便宜不占混账王八蛋!李焱一把抢上“啪啪”俩大嘴巴抽在樊华脸上,“清醒点没有?!”
樊华傻呆呆看了看李焱,又看了看铁山,“我……梦见常明瑾了……”看着自己刚才抓住铁山的手,失力地攥了攥拳,“我……我想杀了他来着……我怎么……为什么……”
“舍利呢?”
樊华掏兜把大舍利拿出来,“在这呢。”
李焱一把抢过来左看右看,“怎么不管用啊……为什么不管用啊?”
樊华看着自己胳膊上的血痕,一点也没觉得痛,只是觉得奇怪,刚才做的一场梦模模糊糊几乎记不清了,只记得有巨大的恨意充斥着自己,他掐着梦里常明瑾的脖子,就想把他活活掐死。
“铁山找找纱布,给他包一下……”李焱缓过神,刚才一时情急,也没注意力道分寸,这会儿一看给樊华划得伤口还挺深。拿着大舍利跳下飞机,李焱也没注意刚才把石像扔在哪了,这旧训练场周围荒草杂木有小腿高,加上傍晚光线弱,还真有点不好找。
正踅摸着,李焱就闻见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左顾右盼找了一下来源,发现竟是自己手上樊华刚刚喷出的血迹,在小机舱里尚不至此,一到外面这空气流通的场所,反倒弥漫四溢。
怎么想都不对,这血量不该有这么大的味道……忽的,李焱余光瞥见右手边一个虚影,猛地转头看过去,竟是一个黑袍少年蹲在草丛中,目光y-in狠地注视着他。
李焱几乎不能错开视线,也不敢眨眼,因为他直觉这种情况下只要他稍一偏离二人目光相交的点,这少年必然会一瞬间消失。
“你是那只黑狐,没错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只知道你会在人昏迷睡着时让人产生幻觉或者噩梦,你还能控制人是吗?你刚刚是不是在控制樊华?”
随着李焱边问边一步步走近,那黑袍少年的表情越发狰狞起来,仿佛在排斥他接近一般。
李焱壮了胆,举起手里的大舍利,紧接着忽然一阵狂风大起,刮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夹杂的沙土也让李焱睁不开眼。果然风一停,李焱再睁开眼时,那黑袍少年已经不见了,刚刚那少年蹲坐的地方,正是那具狐尾。
他无疑还是怕这舍利的。
李焱心里很复杂,他不知道为什么有这大舍利樊华还是会受到影响,如今他也不敢碰,但是又不能任这石像留在这里。
梦境是一个非常独特的领域,它存在于一点点跳跃的思绪中,而且实质上只可引导不可控制;也正是这种不可控中带有的随意性,可以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让其成为咒术的媒介。
胡家的玄经残卷所记尤擅追踪隐匿,所延伸的家族咒法亦然,常明瑾便将一种搜寻血亲族人的咒法和梦媒结合,创造出一个联通梦境的咒术。
“你怎么样?”黄玉良把一条沾s-hi的冷毛巾递给常明瑾,十分钟前,黄玉良叫醒了他,在施术过程中,常明瑾的脖子上逐渐浮现指痕,而且周身剧烈痉挛,情形危险之极。
“我找到他了。”常明瑾把冷毛巾敷在脖子上,声音有些哑。
此咒新创,加上梦境的混乱未知充满了不确定的危险,常明瑾两种妖族的基因使他比其他半妖更易入魔,所以甚少施展高深咒术,这新咒未曾检验,他若是劳烦母亲护驾那这事就办不成了,这才叫来了同样着急李焱下落的黄玉良。
由于咒法以赵志德为依托,常明瑾还是头一回感受了普通人的脆弱。
“知道他们在哪了吗?”
“梦里不只樊华,还有那只黑狐,什么都没来得及说。”除了樊华已经拿到了石像,还有一点已经确认。那只黑狐幻化的人形在寒净寺中外貌仅五、六岁模样,常明瑾手中五座集齐,形貌随之增长,这残魂的外貌跟能力呈正比,当所有尾骨集合在一起,就会恢复成年模样;樊华那仅一座,就与五座所化相差无几,可见危险。
若不是樊华为防追踪切断了一切联系,常明瑾需将目前的情况完整说明,倒不至于用这样危险的方式联络,怪只怪这大表哥太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