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君越:“常衡虽然人毛病挺多,但不至于这点都拎不清。”
“你先稳住聂氏的人。”封九宽慰地拍拍安君越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你拖一会,我现在就去找我师父,聂氏既然舍得一个嫡系,就不会单纯只是为了和我南华过不去。”
“你确定你能应付?”安君越放心不下,拉住了转身就欲离开的封九:“实在不行就把门派摘出来,左右常家也不至于看着自家……”
封九打断了他:“我既然这么说了,就必定是有准备的,充分不充分,总归不会致命,不到最后一步,不必做此牺牲,门派若是不能庇护门下弟子,往后还有谁敢上我南华山?今日你在场,别给旁人留下口舌。”
他说完转身匆匆离去,安君越眉头紧皱,去了擂台处。
南翼说:“寄松散人往北边去了。”
封九显然没想到南翼会注意寄松散人的去向,闻言一怔,笑了:“有你可真好。”
他说归说,脚下动作不停,有了南翼的指路,很快便追上了寄松散人。
“师父啊,”封九说:“这次要靠你出风头了。”
寄松散人神神叨叨地掐指一算,高深莫测道:“命里有时终须有,都是劫数啊。”
南翼有些不明所以:“哪来的劫数?”
封九无奈道:“别理他,每次一有事他都是这么说的。”
南翼:“……”
第21章 第 21 章
寄松散人在焦头烂额之际眼睁睁看着大徒弟和姑娘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疑似打情骂俏,很是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徒弟啊,能不能有点眼力见,有事弟子服其劳,你就是这么帮你师父分忧的吗?”
封九正和南翼商量着要不要趁乱把那一卷丹谱偷出来看看,听见寄松这话很是认真地反思了一下,态度非常好地说:“那好吧,徒弟现在遇到了难题,还望师父不吝赐教。”
寄松吹胡子瞪眼的时候居然还有点老怀甚慰的感觉,觉得这徒弟能屈能伸真是个能干大事的。
封九不知道他师父这番心理活动,非常嫌弃地和南翼小声抱怨:“我师父其实人挺好的,就是有时候跟个小孩一样,得哄着。”
聂氏死的弟子名叫聂向松,按照辈分来算还是聂琦南的小叔,虽然不如聂琦南得聂尧喜欢,也算是聂氏数一数二的天才弟子,修为不俗。安君越怎么也想不明白,就算场面再怎么混乱,凭聂向松的修为,就算是偷袭,常衡都不一定能杀的了聂向松。
然而事实就是聂向松确实是死在常衡的重剑之下,浑身上下也只有那一剑之伤。若说是蓄意取命,积虑筹谋或许能勉强解释得通,但这就和当时情况有所出入了。
当时场面混乱,无数双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常衡那一剑并不是杀招。
常衡自己也说不清楚,从事发到现在,他都有点反应不及的状况外。他没想杀人,也不知道人是怎么死的。
安君越对这种情况似乎是意料之中一样,有条不紊地问清了当时的情况,倒是看出常衡心神不定,没有过多问他什么,对于常衡的掉链子也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然后封九回来了,他听着安君越和奇眉真人和聂氏的人交涉,把常衡拉到了一边:“你有没有注意到此前有什么异样?”
常衡懵懵地摇头,封九也不急,耐心细致地询问着常衡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常衡不喜欢封九,但到底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年人,此时慌神之下也顾不得那点子仇怨了,配合地问一句说一句。
封九态度不冷不淡,问完了轻描淡写:“行了,老实呆着吧。”
常衡有些惊惶:“真的不是我。”
“我知道。”封九忽然回头轻蔑地上下打量常衡一眼:“你也没那个本事。”
常衡瞬间忘了什么大祸临头的恐惧,盯着封九的眼睛里像是能喷出火来,但他不傻,知道这个时候封九愿意相信他的清白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情感上觉得封九这个人实在很不是东西,说出的话就没有顺耳的。
聂向松和聂琦南的父亲聂向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关系好得很,看着幼弟的尸体心中恨极,半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听,他放下话:“就是要一命抵一命,常衡要死,南华和常家也要给一个交代。”
“我最佩服安君越的就是这点。”封九看着安君越让聂向崎指着鼻子骂也是好言相劝,对南翼道:“忍气功夫一流。”封九设身处地地想了想,摇头道:“这要是换了我,估计现在已经打起来了。”
所以封九很有自知之明地选择站在一边旁观。
南翼问:“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封九摇头:“这件事还真不是我说了算的。”他指了指尚在观望的寄松散人道:“得是我师父来管。”
南翼大概把前后串联起来想一想,道:“聂尧想让你师父帮他除魔种?”
“是啊。”封九说:“掌门当年对我师父有救命之恩,后来又给了他一个容身之所,我师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是很在乎南华山的,只要聂家不松口,借着此事咬死了南华山,我师父就不得不出面。毕竟常衡是掌门的亲传弟子,就是再不成器,我师父都不会放着不管,哪怕是安君越要放弃他,我师父都不会。”
南翼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你是说聂尧一早就打算拿聂向松的死做文章了?莫非聂向松的死根本就是聂尧一手策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