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松冲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少跟我扯淡,你什么道行我会没数吗?”
封九眉梢一挑,瞥了寄松一眼,眼角眉梢写满了质疑:“还真未必。”
寄松气急,毫不客气踹了他一脚。
这一下动静有点大,聂尧看过来,笑道:“寄松散人,许久未见了。”
寄松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让封九撞了一下,这才笑着应道:“客气客气,劳烦记挂。”
封九在一边一言不发听着两人你来我往地客套,听到“入贵峰拜访”一句,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鼻子,憋住了想翻白眼的yù_wàng。寄松余光斜到他这动作,圆润地打了个太极:“岂敢岂敢,该拜访也该是老头我拜访您,哪敢劳动您大驾。”
聂尧笑容僵了一下,把视线转向了封九:“这位可是散人高徒?”
封九中规中矩行了个礼,复又有些腼腆地低下头去。寄松忙不迭给徒弟打圆场:“我这不成器的徒弟,怕见人,腼腆地跟个小姑娘一样。”
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南华众人谁不知道封九是个什么脾性,闻言也只是忍着笑沉默。封九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磨牙,日常想欺师灭祖。
聂尧也未多说什么,他是打着前来观礼的旗号来的,门面功夫总得到位,短暂客套一二,大比继续。
安君越提醒一句:“我看八成有求于寄松散人。”
封九冷哼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就是力有不逮呗,修为不够还能是罪过不成?”
这话说得不错,安君越点点头,犹豫许久,开口问:“你似乎不大喜欢聂尊者。”
封九情绪不高,反问一句:“你不是也一样?”他细想了想,似乎有什么想不大明白,道:“老实说我先前没见过他几次,但他的气息让我很不舒服。”
安君越没有正面回答,他负手而立,目光虚茫茫定格在坐在长老台的聂尧身上,语气平淡地问:“你觉得,一个人能一直站在顶峰,是为什么?”
封九略有诧异地一抬眸,正好撞上了安君越转过来的目光,两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安君越道:“一码归一码,天赋是一回事,也必定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倚仗。”
封九默认了他这说法,垂眸笑道:“有些事我得确认一下,等我确定了,我再告诉你。”
此时擂台上的是沈望,拎着把长剑生生把对手敲穿了擂台,郑青就听耳边一声嫌弃:“这二愣子打架从来都这么粗鲁。”郑青一回头,就见封九不知何时到了他身边,惊道:“你在这干嘛?”
封九笑眯了眼睛,拍拍小师弟的肩膀,抬手指了指天色:“该用午膳了,我饿了。”说完就晃晃悠悠去找寄松散人“告假”去了。
寄松很是愤怒:“你还有没有点修道人的自觉了?整日就知道耽于口腹之欲。”
封九左耳进右耳出地打了个哈欠,挥挥手自顾自地走了。
寄松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挥挥手召唤来了小徒弟,问:“青青啊,你跟着你师兄下山,都干什么了啊?”
郑青嘴角抽了抽:“能别叫我青青吗?”
“叫青青不好吗?年轻人就要有个年轻人的样子嘛,青青显得多有朝气,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跟你师兄在山下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啊?也讲给师父听听嘛,老人家也是很关心你们这些个后辈的。”寄松絮絮叨叨把人拉到了一边坐下,追问:“你师兄是不是有什么少年的小秘密啊?”
郑青:“……”
这边封九回了常青峰,峰中大多数人都去宗门大比观礼了,只剩下一部分轮值的洒扫弟子正聚在一起打马牌,着急忙慌把牌一藏,回头见是封九,松了一口气,熟稔地冲他打招呼。封九仿佛没听见,径直回了屋子,在柜子里翻找什么。
封九的柜子远看简直一片狼藉H萃蛳蟮脑游锵洌甚至能瞅见柜子角落衣物交叠的缝隙间隐隐有个酒葫芦的影。但扒开上面的垃圾堆,下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些衣物和储物盒,同上方的杂乱泾渭分明。封九抽出一个放在底层的木盒,封口处是一个精致的铜锁。封九拉出脖子上挂着的一根简单的红绳,下面有一个圆润的玉质如意扣,他引出一缕灵气出来,严丝合缝地包裹住了那枚如意扣,不消片刻,如意扣从中间裂开,里面是一把半根小指长的黄铜钥匙。
封九盯着那枚钥匙愣怔怔发呆,半晌才叹口气拿钥匙打开了木盒上的锁。木盒里静静躺着一卷半卷竹简,和一个罗盘,那罗盘同先前南翼手中那个一模一样,竟是一个灵宿盘。
封九指尖火焰凝结成线,汇于灵宿盘之上,先天东甲卯衔后天南丙午,东乙南丁相连,而后火焰大盛,眨眼吞噬整个罗盘,仅仅瞬息,火焰消失无踪,灵宿盘落回封九手中,触手冰凉。
封九将灵宿盘重新收回木盒中锁好,仍是搁在柜底,上面堆着山一样的零碎。他合上柜门,外面的人也到了门口。他推开门,便与一个白衣的青年撞了个对脸。
封九笑道:“原来是聂公子,有失远迎。”
青年是聂尧的四世孙,名为聂琦南,是聂氏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受宠得很,打小便被聂尧带在身边教导。聂琦南生得同聂尧颇为相像,面容清隽,看上去便觉性情柔和。聂琦南狄蚕嗟倍缘闷鹚这张脸,他站在院门外,冲着封九礼貌地一拱手,道:“久闻寄松散人高徒大名,冒昧前来拜访,实在是失礼,还望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