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朝着东郊驶去,在经过集市时,桑榆察觉到了月姻的气息,掀开帘子看去,果见一个红袍女子站在一家店铺前看着自己的马车经过。
嘴角微微上扬,这女人怕是很羡慕她可以随意出门吧。
放下帘子之际,桑榆对上了一双眸子,那是一双饱受沧桑的眸子,桑榆撇开眸子,放下了帘子。
那人,不是个好惹的人物,这月姻怕也没注意自己被人盯上了吧。
或许,她也被盯上了,桑榆微微无奈一笑,不再多想。
如桑榆所想,月姻看到苏府的马车经过,不用想也知晓那里头坐着谁,手握成拳头,眼底满是怨恨与厌恶,该死的小贱人,如今北冥婵已经不再苏府,也是时候收拾你了。
这两年来,明面上,瞧着她姨娘和夏氏一如既往的受宠。实则因这小贱人拜得名师之故,却是将苏大人那个大猪蹄子的心抓的死死的,在这府上若说除了主母之外,便是蘅芜苑的莫氏最为稳固了。
她姨娘乐氏与夏氏瞧着受宠,但红颜易老,日后谁知晓什么状况呢。
怨恨归怨恨,月姻却还是未曾忘记此番出来的目的,将东西给了店铺掌柜之后,转身去了烟柳巷。
跟在身后的黑衣男人瞧了,眉头微微挑起,吹了声口哨,没曾想,苏府的千金小姐还会来这等地方。月姻去的是如今金陵城最为红火的婀娜楼。
黑衣男人见她进了楼里,可此刻还未开门营业,他倒是不太好跟了,心里如猫儿挠痒般,想知晓这苏府的小姐去妓院做什么。
“主子,您被人跟踪了。”刚进了屋子,一面目冷冽的男人走了过来,将门打开一条缝看了看外头,随后对月姻道。
月姻一惊,上了楼,从楼上看去,果见一道黑影闪过,却没看清模样。
“该死的,也不知道跟了我多久。严卫,听闻近日金陵城来了两个外来者?”月姻对严卫问道。
严卫便是那被她收服的杀手之一了,此女原本姓严,是以赐了两个男人新的名字,护卫二字,意思很简单,他们二人将永远护卫与她。
“回主子,是有两个宵小潜入了金陵,不过主子安心,属下不会让他们伤害到您的。稍后属下送您回去,免得横生枝节。”严卫恭敬的回道。
“不用了,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今日婀娜楼生意如何?那两个新来的可愿意受训了?”月姻摆手,随后询问生意状况。
“已经劝下了,那两人长得不错,好好受训一段时间,定能再次带动楼里的生意。这是五天前银舞chū_yè所得,一共两万两白银。还是主子您有本事,只不过换了个妆容,竟是谁都未曾认出她便是当初的花魁小桃红。一个破败之身还未主子换来了两万两银子的收入。”严卫嘴角微微上扬,显然也为此事感到高兴,亦或者是在嘲讽那些蠢物。
“嗯,你过来。”月姻对严卫招了招手,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
原本冷冽的英俊脸庞渐渐红了,心也不受控制的狂跳着,月姻感受到身边人的变化,却依旧什么都未曾说,嘴角的上扬表示她很满意这个结果。
虽才十三岁,可她这两年也并非白过的,一直在锻炼自己的体型,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了。
“属下知晓了,属下回头就去办。”严卫慌乱的离开月姻身边,面色还未恢复,低着头生怕主子知晓,让她不高兴。
“嗯,你知晓就好,我还要去旁处,就先走了。”月姻心情再次好了起来,满面笑容的起身。
严卫想留着她,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看着月姻离开了。
出了门不久,月姻就发现自己再次被跟踪了,嘴角微微上扬,藏在袖子里的手摸到一个瓶子,将塞子打开,而后突然转身,刚要洒出瓶子里的东西,却发现那人竟是宁远侯家的嫡长孙宋骆。
“你要吓死我啊。”月姻不瞒的瞪了他一眼,将东西再次收了起来。
“月姻妹妹,你怎么又偷偷跑了出来,方才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下车跟了你一段才发现真的是你。”宋骆很是开心的道。
“骆哥哥,你也知晓,我姨娘虽是受宠,可近两年来,那小七母女在府上更加的受宠。我们的日子瞧着风光,实则不然,好在姐姐赔给了将军家的嫡次子,姨娘也是担忧姐姐日后嫁过去受苦。这才日夜赶工做了不少绣品,这不,我刚将它们偷偷给卖了,得了些银钱。我还以为被人跟踪了呢,可是吓死我了。”月姻很是可怜的说道。
宋骆是宁远侯与长安县主所生,出声尊贵,月姻也是在一年前认识的他。
她很是会经营,时不时的与他见上一面,如今这宋骆对她倒是死心一片,可月姻却不想嫁给他,只不过是当做备胎放在一旁以防万一罢了。
“这苏大人当真是可恶,怎可如此偏薄。”宋骆生气的低叱,月姻却是一脸已经习惯的委屈模样:“骆哥哥,你也莫要如此,这都是我们母女的命,好在哥哥如今还算用功,只等哥哥也考得功名,我们便也可以分府出来住了,只望在我及笄前,哥哥能够取得功名,让我们得到荣耀才是。”
宋骆看着她一脸期盼的模样,欲言又止,半晌还是开了口:“月姻妹妹,明儿午后,你想办法去你家后门处,我给你带个东西,但是你得保证除了你哥哥外,不可给外人瞧见。来年春试,是我表舅出的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