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兔 > 言情总裁 > 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 > 分卷阅读239

楼阙被她骂得一声也不敢吭,缩头缩脑跟个鹌鹑似的。

周围一大片人都看呆了。尤其是闻讯而来的那帮子秀才举人们,以及楼阙的恩师褚先生,看得眼睛都直了。

郑娴儿骂得累了,叹一口气,收住了话头:“算了,我也懒得骂你了!局面是你搞成这个样子的,你自己想法子收场好了!”

“哦。”楼阙傻里傻气地点了点头。

郑娴儿拍拍额头,忽然觉得有点儿生无可恋:她的男人上了一回刑场,好像给吓傻了,怎么办?

楼阙确实傻了,至于是不是被砍头吓傻的,那就要凭良心说话了。

反正这会儿,郑娴儿生了一阵闷气再回头看他的时候,就看见他脸上还是那副傻得不能再傻的表情,一双眼睛直直地瞅着她的肚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能瞅出点啥来。

郑娴儿看见就生气,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别瞅了!有了!你的!托你老人家的福,我和这小孽障马上要被人拖去骑木驴了!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们!”楼阙这句话说得倒是气势十足,很符合他作为桑榆县第一才子的形象。

只可惜,从今天开始,他这个人已经彻底没有形象可言了。

曾经以他为骄傲的恩师、曾经以他为榜样的同窗好友们,这会儿正在边上看着他,心里无一例外都觉得十分幻灭,脸上只差没有明明白白地写上“鄙视”两个字了。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楼桐阶----

伪君子啊!衣冠qín_shòu啊!畜生啊!

旁人还好说,褚先生是直接气得跌倒在了地上,老泪纵横。

就连先前被判满门抄斩的时候,他老人家也不曾哭成这个样子。

旁边的几个学生回过神来,人人都觉得怒不可遏,仿佛人生的信仰都被毁掉了似的。有人冲到褚先生的面前,试图扶他老人家起来:“先生犯不着为那种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生气!咱们可别在这儿待着了,没得脏了咱的眼睛!”

褚先生却不肯起来,仍旧坐在地上哭。

更远一些的地方,陈景行心情复杂地呆站着,而他身边的那一帮子人已经炸了锅:“天呐,竟然是真的!楼三奶奶真的偷汉子了,偷的还是……”

“闭嘴吧!”陈景行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声。

谁知那人非但不闭嘴,反而凑过来拽了拽他的胳膊:“陈兄,你就别难过了!兄弟们知道你把那楼三奶奶看得跟神仙一样呢,可她……唉,谁还没个看走眼的时候呢?你看,就连褚先生不是也看错了楼桐阶吗!”

陈景行揣了一肚子担忧,愣是一句话也接不上去。

他确实是把郑娴儿看得神仙一样来着。身旁这帮子人受了他的影响,从前也是一提“楼三奶奶”就佩服得不得了。

可是现在恐怕不一样了。

陈景行他自己是先把郑娴儿最不堪最狼狈最凶狠的样子看了个遍,然后才看到了她的好处,所以如今看她哪哪儿都好;旁人却是先看到了她端正聪慧贞孝节烈种种好处,然后才看到这些表象掩盖之下的那桩“丑事”,当然会觉得受到了欺骗,进而生出愤怒、鄙夷、厌憎之类的情绪来。

而且,这种情感一旦形成,今后再要改观怕就难了。

俗话说“声妓从良,一世烟花无碍;贞妇失节,半生清苦俱非”,便是这个道理!

这会儿,围观的众人已经从惊愕之中回过神,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了。

陈景行身边那个书生忽然拍了一下手,大叫起来:“我想起来了!难怪刚看见楼三奶奶就觉得面熟呢!那次在枕香楼的花船上,楼桐阶身边那个女人,不就是她?!”

那人嘴快,陈景行不及阻止,他已经一口气说完了。

在场的有几个正是那夜在花船上一起荒唐的,甚至连给楼阙酒里下药的那人都在。一经点醒,众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当然多数人是不知道这档子事的,于是知道的就格外得意起来,刻意压着嗓子把那件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说的人和听的人都兴奋得满面红光。

那对道貌岸然的狗男女!

早在几个月前就一起上过枕香楼的花船!

“花船”是怎么回事,是个男人就心知肚明。

所以,这帮书生再看楼阙的时候,那眼神里的含义就更加直白了:楼桐阶啊楼桐阶,说你是qín_shòu,人家qín_shòu它爹妈都得来找我们拼命!

眼瞅着这边的气氛越来越不对,陈景行心里只暗叫“糟糕”,办法那是万万想不出来的了。

那边黎县令耐着性子等了好久,直到周围的议论声已经彻底放开了,他才干咳了一声,威严地开了口:“郑氏,你这是承认腹中怀有孽种了?”

“哦。”郑娴儿依然坐在桌子上,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她倒不想承认呢,可是不承认有用吗?她的猪队友早已经把她卖了个彻彻底底了!

黎县令虽然挺着胸背着手一副官相,可是这会儿郑娴儿坐着他站着,只这一点上就处在了劣势,倒好像郑娴儿才是个官似的。

好在黎县令他老人家宽宏大量不计较这一点,反而捋着胡子露出了一脸为难的神情:“唉,年轻人呐……好好的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虽说守寡不容易,可正因其不易,你更该心志坚定守节不移才对!如今……唉,法不容情,法不容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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