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智在莲花乡活动五日,一筹莫展还落得伤兵挂彩,灰溜溜向帅宁请求支援。
帅宁当天来到鹊州,先去医院慰问胡强,事后约见卢平,于次日早间来到他的办公室。
卢平热情接待,以主人的便利抢占先机。
“宁总来得正好,我要去参观县里的经济作物栽种示范点,您有兴趣的话一块儿去瞧瞧吧。”
帅宁客随主便,跟随他来到南郊一座花木培植基地。这基地不光种植各种花卉树木,还是个以观光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为主题,集休闲度假、观光旅游、餐饮娱乐、商务会议等于一体的城市近郊生态休闲度假胜地,占地辽阔,景色优美,已成功创建国家4a级风景区,其经营思路值得花果岭项目借鉴。
众人来到联合花圃,这里原是百年历史的花乡,村民世代以种花为业,经过政府十余年扶持,已成为全国重点花卉种植基地。区域内环境优美,田舍整洁,正值隆冬,大棚里依然百花盛放,各种绚丽夺目的花卉令人目不暇接。
卢平向帅宁介绍:“鹊州属于暖温带湿润区,四季光照水分充足,又少自然灾害,很适合花木生长。这个花木基地建成十多年了,从最开始的2000亩,发展到现在的两万亩,培育的苗木种类多达数千种,产品远销全国各地,参与种植的农户五千多家,平均每户的年均纯收入都在20万以上,是我县生态农业成功的典范。”
他又意在搞推销,帅宁便活用商务谈判技巧,说花果岭项目包括生态种植园和十里花海,到时可以尝试与这儿的农户合作。
卢平甚喜,进一步提供完善化服务,为客户挑选产品:“搞十里花海,我推荐你们用芍药、玫瑰和大丽花,都是这儿的拳头产品,您现在就不妨瞧一瞧。”
他带领帅宁走进左边一处大棚,指着货架上一排色彩缤纷,形态各异的菊科花卉说:“这些都是大丽花,品种多达上千,形态颜色丰富,成活率高、生长快,出花多,花期还长,从5月到11月末都能开花,是性价比极高的观赏植物……”
他逐一介绍现场大丽花的品名特性,专业程度不压上次推销杂交水果。
帅宁调侃:“卢县长对花卉很有研究嘛,平时喜欢种花?”
他哈哈一笑:“我连绿萝都种不活,为推广这个基地才临时抱佛脚看了些资料,遇上行家就不敢吭声了。”
听她恭维:“您真幽默,很少见到像您这样一点官架子都没有的官员。”
也用吹捧拆解:“区区七品县令,何必摆那么大的谱,特别是在您这种见多识广的人面前,摆架子不成夜郎自大了。”
跟这滑头鬼绕弯子只会浪费时间,帅宁言归正传,先抛出一块敲门砖:“卢书记,我很喜欢这里出品的苗木,如果价钱合理,我现在就能跟农户签订五百万的订货协议,以后还能长期合作。”
卢平拿出一贯的诚信作风:“那太好了,我替您协商,保证让他们给个公道价。”
“可是买了苗木得有地方栽种。”
“不是要栽去花果岭吗?”
“现在有人拦着不让我们进去。”
“谁?”
他装得一手好糊涂,把帅宁逗笑了。
“看来您日理万机,还不知道我们这点芝麻蒜皮的小事。”
卢平似乎听不懂讽刺,正色道:“工作无小事,您快说。”
“我司被白莲村的村委会主任皮发达恶意刁难,公司员工也遭当地歹徒袭击围殴,您看崔助理脸色这么难看,他这会儿身上还带着伤呢。”
帅宁不自觉流露兴师问罪之意,想让对方当场给个说法。
卢平回头看看崔明智,神色沉然。
“这事我听说了,莲花乡居然发生这种性质恶劣的案件,值得深思啊。”
他缓步前行,帅宁当他在回避,大跨步上前与之并肩,直截了当道:“据我所知,那皮发达这些年屡屡纠结流氓欺压乡民,流血事件已不止一两桩了,之所以没记录在案是因为受害者们怕受打击报复,多年来始终忍气吞声。”
见对方眉头微颦,若有所思,催问:“卢书记,您以前知道这个皮万达吗?”
卢平说:“去莲花乡视察时见过,但不清楚为人和作风,别的乡镇倒是有几个地头蛇,行事和你说的接近,我正想办法处置呢。”
他避重就轻,帅宁也不拆穿,陪他打太极拳。
“这些人就是所谓的村霸,整天巧取豪夺,仗势欺人,很多头上还有保护伞。”
“是啊,所以去年中央纪委七次全会强调,加大对“村霸”和宗族恶势力的整治,可是光靠政策很难取得效果。”
“您也遇到阻力了?”
“困难重重,举步维艰啊。”
卢平停下脚步,凝神遥望远方,仿佛主帅观察远处的敌营,沉着中混杂一丝忧虑。忽然扭头问帅宁:“您想必也知道村霸产生的根源。”
帅宁耸肩:“我是圈外人,只知道大概,像皮发达这种披着村干部外衣的村霸最难缠。我国村官是通过民众选举产生的,这种草根民主政治最容易出现贿选、暴力逼迫、大宗族控制、黑恶势力渗透等问题,让一些坏人夺取基层权利,一旦上位就开始以权谋私,为非作歹。”
卢平叹气:“大部分民选出来的村官还是能为老百姓办好事实事的。但底层民智未开,一些缺乏文化的农民,特别是老年人,为了一桶油一袋米就代表全家把宝贵的选票投给了村霸,让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