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开的手收拢,把怀里的小姑娘抱了个结结实实,侧脸若有似无的蹭了一下她的耳尖,“以后属下会多抽时间陪陪小姐的。”
思雀嫌弃的推了推他,“谁要你陪了。”
她问的是这个吗?顾左右而言其他!
即便嘴上说着嫌弃,打了他几下,也还是乖乖坐在他腿上,小脸挨着他。
兮鸠眸中含笑,低语哄了两句才把怀里炸毛的小奶猫儿给哄乖顺了。
“小姐为何要留下素秋?”
思雀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因为怕她乱说话呀。”
不过当初兮鸠是真的把人吓惨了,基本上有兮鸠在的地方,素秋都不敢过去,平时一起吃饭她也是坐的离兮鸠远远的。
兮鸠捏着她的食指,轻声道,“可让一个人闭嘴的方式,还有许多呢。”
他说得轻巧,仿佛只是在说今日天气还不错的样子,但这话里隐藏的意思却让思雀打了个寒颤。
从那天过后,boss好像就放飞自我了,偶尔在她面前也不会掩饰自己内心的阴暗面,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可她好歹是在法治社会生活过二十年的人,不太能够接受这边随意的打打杀杀,把人命视为草芥的做法。
就是不知道boss现在都十一岁了,这三观还能不能纠正过来。
思雀反手握住他的手,扯了扯他,认真的抬头与他对视,“可素秋没有犯什么大错,她只是不小心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事情罢了,罪不至死。”
兮鸠忽的笑了两声,是十分愉悦的,胸膛跟着抖动。
看,他的小姐多了解他,他还没明说呢,就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了。
即便这般了解他,她还是愿意与他亲近呢。
他怜惜的碰了碰思雀娇嫩的脸庞,眨了眨眼,敛去眸中的疯狂。
思雀以为他是当自己童言童语不往心里去,但又不好崩了自己的人设说什么人生大道理----估计说了兮鸠也听不进去,想了一会儿才开口,“兮兮,如果素秋死了,她的亲人会伤心的,这样不好。”
让兮鸠放下屠刀做一个圣父那是不可能的----当然她也不想让他成为圣父一样的人,活得太累,但至少她希望他可以不要漠视生命,滥杀无辜。
做了二十年的无神论者,一朝移魂到了这里,她心里也渐渐开始相信老人家们说的因果报应,坏事做多了是会遭报应的,她希望兮鸠能够好好活下去。
兮鸠明白她的意思,但又乐意见到她为自己着急,于是装作不懂,“那若是她没有亲人呢?”
瞧这逻辑鬼才!半点重点都抓不对!
思雀瞪他,没好气道,“那她也会有朋友啊。”
“那若是一个人,父母不亲,亲人厌弃,也没有交心的朋友,是不是活该悄无声息的死去呢?”
第十九章
思雀一愣。
长睫将黑眸半遮,兮鸠神色晦暗不明,明明日头高照,思雀却从他身上感觉不到半点温暖。
她鼻子一酸,环着他的脖子,脸埋进他的脖颈,“不可以,我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这分明就是在说他自己,父母厌弃,没有朋友,也没有人在意他的生死。
在原著中,可不就是没人在意他的死活吗?他的一生就像水上浮萍,随着风浪摇摆,没有定处。
若是说他活的肆意不受约束,不如说他是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是以怎么快活怎么来,从不压抑自己,而除了他自己,再无别人在意他是不是伤了、痛了、累了……
在他死后拍手称快的那些人,从来都不知道,那个令人厌恶唾弃的大魔头,曾经也不过是个吃尽了生活的苦,受尽了命运摆弄最后挣扎无果的苦命人罢了。
兮鸠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手轻拍她的背,“小姐难过什么,属下不过是打个比方。”
他越是试探便越是觉得心惊,他总觉得,他的小姐对他的了解,比他认为的可能还要多。
又或是,更准确来说,她似乎更了解的是,未来的他。
凡事他都喜欢了解个透彻,全把握在自己手里才好,但每次触碰到思雀隐瞒的那些事情时,他都不忍再去套她的话。
即便他不知道她知道些什么,从哪里知道的,但他知道,她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在意自己的死活、最在乎自己过得好不好的人了。
即使别的什么他都不知道,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但知道这些也就足够了。
思雀抬头,小手在他脸上拍了拍,红着眼眶看他,语气坚定,“无论如何,兮兮要好好活着,开开心心的活着。”
一朝穿书,要说熟悉,虽然她对便宜爹娘都有亲切之感,但最熟悉的还是兮鸠,毕竟当初看原著时,印象最深的便是反派boss了。
更别说他们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兮鸠又是个乖巧讨人喜欢的少年。
在她心里,他们两个人的羁绊,是跟其他人都不一样的,最特别的。
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自己能够尽自己所能的帮他,让他不要迈上原剧情的老路。
兮鸠只觉得心中的每一处褶皱伏起都被一寸寸的抚平,熨帖又温暖,让他有些忍不住想要喟叹,舌尖仿佛有一颗甜丝丝的糖炸开了,满心满眼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