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的告诉他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好好活着,他都给忘爪哇国去了吗?!
她快要气炸了,眼睛都红了,一想到刚刚的场景就后怕,这会儿手都有些发软了。
她才见到他,就差点失去他,特别是想到他刚刚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甚至有些解脱的模样,就感觉有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
已经接近正午了,这会儿的阳光很是热烈,虽然算不上灼热,但夏季的初温是切实存在的,可在场的人却无一不觉得凉飕飕的。
上、上一个在兮大人面前放肆的人怎么样了来着?
画面太血腥,他们、他们不太想回想起来,更不想再重现啊!
壬以彤联系到之前听到的思雀与柳结衣的对话,心中有所猜测,倒是没那么吃惊了,也不担心思雀,暗暗的叹了口气。
而在别人帮助下站了起来的尧谷凝,则是既嫉妒思雀能够离兮大人那么近,又幸灾乐祸她等下会有的下场。
----她爹对她耳提面命过,说兮大人的脾气并不好,要把控好分寸,得了他的青睐是好的,但更重要的是不要得罪他,虽然他做了许多好事没错,但大臣们更知道他的不近人情和手段残忍,一旦让他不高兴了,他可不会管你是谁。
是以许多人是一边敬仰他,又一边对他很是害怕。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差点惊掉了眼珠子。
----他们那位不爱与任何人触碰的兮大人,在被人揪着衣领冲着脸骂之后,似乎是终于回过神来,有了动作,但他不但没有溅血当场,反而站了起来伸手将那位姑娘隔着桌子就抱了起来,紧紧的揽在怀中,像是丢失多年的珍宝又回来了一般。
被男人抱着,熟悉又温暖的味道笼罩着她,泪水终于从眼眶脱落,感受到他抱着自己的力道,像是是要把自己镶进他身体里似的,心中更是酸涩。
思雀松开手,转而环着他的腰,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一下比一下更重的心跳声,刚刚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才慢慢散去,心中渐渐安定下来。
过了许久,兮鸠松开了她,亦睁开了眼,那双眼通红,却没有半点水色,盯着她一眨也不眨,声音低哑,像是磨了沙,“小姐?”
最开始的那一年,他总是觉得她还在身边,常常看见她的身影,偶尔还能梦见她。
但幻影是触碰不到的,梦,也是会醒的。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久而久之汇成了绝望。
于是他开始不抱着任何幻想,冷静的对待任何一个与她相似的身影,整夜整夜的睁着眼不敢入睡。
所以昨夜他看见那张纸,第一反应并不是她回来了----毕竟死而复生,听起来有多么令人期待就有多不可能发生,他以为是有人要借此杀了他。
他的小姐啊……
思雀的声音有些哽咽,茶眸含着水光,眼眶发红,手抚上他的脸,“你瘦了。”
虽然依然好看,比起六年前,比起她“睡过去”之前,却是瘦了太多。
兮鸠唇角微勾,露出了六年来第一个有温度的笑容,“有小姐在,会好的。”
有她在,什么不会好呢?
他伸手把人抱在怀里,就这样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那双还泛着红色的眼睛看了一眼被制住了的几个刺客,在两人忙着“相认”的时候,秦落已经将几人的真面目揭露了。
他们其实都是戴了人皮面|具且用了缩骨功的,真正要来的那几位姑娘或许被他们藏了起来,而他们的目标显然的,是兮鸠。
兮鸠只看了一眼,便低头看着思雀,目光仿佛黏在了她身上,手指摩挲着与她的十指相扣,又捏捏她的手指,似乎怎么都触碰不够,
察觉到落在他们两人身上的视线,半晌,他才漫不经心道,“看我做什么,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这会儿那些大臣仿佛才找回自己的舌头,“将这些刺客押下去好好审问。”
虽然是在对着下面的人说,但却不时的瞥向那边抱着人不撒手的兮大人,甚至还互相对视,挤眉弄眼的,众人心中都有一样的疑惑,不一样的是满肚子的各种猜测。
但却没人敢去问兮鸠,即便他这时候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错。
而众人疑惑的对象,思雀,此时窝在兮鸠怀里,一颗自她醒来就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是落下了一半。
她握着兮鸠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蹭了蹭,抬眸看他,茶色的眸似春风柔情,兮鸠回以一笑,霎时间,他们二人四周仿佛噗噗的绽开了芬芳鲜艳的花朵。
众人只觉得这两人之间流转着不知名的默契,无人能够插足。
嗯?春天不是要过去了吗?
兮鸠抬眸扫了一眼一片狼藉的现场。
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姑娘们此时已经没有来时的那般精致了,有些头上的坠饰掉了,头发散乱,看上去颇为狼狈,在场有家人在的,已经躲到家人身边去寻求安慰了。
大臣们坐回了原位置,一边哄着受惊的自家姑娘,一边观察着兮鸠那边的动静,在看见兮鸠抬眸后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其实也不知道这会儿该如何收场了。
说是为“大龄青年”兮大人选妻,可却闹出了这么场刺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到底兮大人看上去是已经找到了合他心意的姑娘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