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愤向起一提。

*

松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柏盛从,目光有些复杂。

刚刚,这人以骨笛伤了月清枝的肩胛,之后不知使了什么法术,把人姑娘直接定在了原地。然后掏出了一个小竹筒,将对方关了进去。

松盈望了望男人别在腰间的小竹筒。

总感觉里面的气息不太对劲。

柏盛从如今依旧穿着一身白衣,神色恹恹的,仿佛刚睡醒的样子。

他朝着沙州与龙洲交界的地方望了一眼,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之后拉着松盈的手,想先把她带回去再说。

然而甫一转身,他另一只手上握着的骨笛便左右一颤。根本来不及阻止,白光闪在两人眼前,须臾就化成了一道人形。

松盈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瞳孔中映出了一袭竹衣劲装。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费劲巴拉给这人炼出来的定情信物,他就这么背着她在这里养器灵!

柏盛从的求生欲十分强烈:“阿盈,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了,就是仙尊您想的那样。”

泠熹先一步开口。然而她拦在柏盛从跟前,立场可谓十分明确:“仙尊,您一定要救救主人!”

松盈:“……”

她刚刚还只是有一点疑惑,如今见人家这么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千金难?!”

温吟也是练千金难的人,松盈很清楚这功法是个什么体现,以及会有什么副作用。

她一时间真是头上冒火:“你们一个个的到底都在瞒着我搞些什么?!”

说着话时,心念一动,神魂化弦,便向着柏盛从砍了一道。凌厉的气刃直抵灵魄,碰撞之间,发出了铮然一声脆响,尖锐得宛若凤啸之音。狂风大起,松盈看着对面男人身上被她激出的那几道长长的金色链条,哑着声都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柏盛从立在那里,也不敢瞎动了。他揉了揉眉心,看泠熹:“你和她说这个做什么?”

泠熹一本正经地解释:“甘笙姐说,她不想帮您了。我寻思着,那我也可以。”

柏盛从:“……”

姑娘甩了甩自己高束的马尾,话音还是清清冷冷的:“主人,您真的应该检讨一下,自我开了灵识以来,您除了让我帮您自杀以外就没教过我别的。若不是我有幸遇着了好人,如今都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子。”

明水寒的那张臭脸一瞬间滑进了柏盛从的脑海之中,他忽然觉得危绍那孩子的判断是对的,这是个鬼的好人啊!

泠熹倒戈倒得特别彻底,她毫不藏私地向松盈道:

“仙尊,大家不想您知道魔域的事情,是怕您做傻事。所以主人打算背着您偷偷把这一轮的天地先和之前那般重整一遍,这些年,他以千金难为引,借归来石炼体,就是为了能够格开启翻云斗月阵。平时在您面前都是强撑,其实连路都快走不稳了!”

柏盛从:“……”

柏盛从:“我不是,我没有,哪儿那么严重。”

松盈翻了两下白眼,直接又给了这人两下,把他身上的千金难先给敲碎了。

她双臂抱怀,风沙满脸,发丝飞扬,咬着牙问:“魔域是怎么回事?”

*

危绍有点儿恍惚。

就在刚刚,他拔起了却雪剑,斩断了那个疯男人身上加持的几方法阵,还将他那一身黑气都收进了却雪剑之中,化成了一片白光。

如今,面色青白的男人陷入昏迷,只剩一口气吊着,被他扔回了空屋子里。

从房内出来的时候,沙州孩子们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他们悲痛着惋惜:“完了,再也不是我们唯一能打得过的元婴期修士了。”

然而危绍对此一点儿真实感都没有。

他如今只能感受到无边的疲惫。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自远处的一片黄沙之中,忽然传来了一声类似凤凰的尖啸。

这声异动特别突兀,离得这么远,危绍都被那股音波所带出的隐形气浪给狠狠地震了一下。他本身只是疑惑,并没有多想,直到静默片刻后,同一个方向,又接连响起了两声相似的长鸣。

地面上炸开了耀眼的符文,天空中的乌云缓缓向中央聚拢。

少年一个激灵,心脏开始咚咚直跳。他总会格外在意这种天地异象,所以几乎是顷刻之间就想到了那句----

三鸣凤唳,瑞霄虹霓。

他抬头望向天空。

不知道是不是在有意回应他的想法,那层叠的墨色云朵收束成中央的一个小小漩涡,露出后方被异光沾染着的诡色天空,红蒙蒙的一片郁影,似乎流转着彩虹的波纹。漩涡停在灵河的尽头处,在沙州与龙洲交界的地方。

那里就是入龙钮,这一切估计都源于温吟他们搞出来的大动作。

即便知道是这么回事儿,但少年的眼睛还是残存着一丝奢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片天空。

浓沉的漩涡聚集到一个程度,终于支撑不住,倾斜而下,挽起一片龙卷。那云柱直冲到底,触底反弹,却是化作了一条呜咽着的白龙,闷吼一声,又刺入云霄。

原本乌黑的一片云雾被自地底溢出的灵泽灌溉成了晶透莹白的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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