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明远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他刚刚看人没来,已经给打了个电话,电话显示关机,骆明跑不开,想着白籽要是迟到被总教官抓到,非训掉半条命不可。
“再等等吧,等会儿还不来我就去宿舍找她。”骆明远眼睛看向操场的尽头,陆陆续续还有几个睡过头都边整理衣服边跑过来。
可骆明远纵使把脖子伸成了长颈鹿,这群人里,依然没有看见白籽。骆明远隐隐有种预感,白籽可能出了什么事。
“一班,你们班人齐了么?”周教官走了过来,问骆明远。
“周教官,我们班有个同学没来,电话也联系不上,我想去宿舍找找她。”骆明远刻意隐去了是个女同学的事。
女生如果迟到,一般教官是让同寝室的去找,可是白籽跟她们宿舍几个关系并不好,她没来,那三个人却都还在嘻嘻哈哈聊着天,骆明远觉得让她们去找不放心。
得了周教官首肯,骆明远跑出操场一路飞奔到女寝,此时女生寝室已经空无一人。所有的门都紧紧闭着。骆明远记得白籽住303,一路寻过去,303也关上了门。
“白籽,你在吗?”骆明远敲了敲房门。
“我在。”里面传来白籽的声音,可能是刚刚睡醒,声音哑哑的,很微弱。
骆明远的心回到了肚子里,他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电话也不接,想想这个冒失鬼可能真如萧宾所说睡过了。
“你快点,全班都在等你。”骆明远催道。
“我快不了,骆明远你进来帮下忙。”白籽在房间拉着嗓子喊了一下,似乎是用了力气,声音却并不大。
“你怎么了?不舒服?” 骆明远紧张的追问。
但是这次白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我把钥匙扔出来,你接着。”
话音刚落,一片钥匙,顺着窗户飞出来,白籽准头挺好,拿钥匙正好落在骆明远的帽子上。
骆明远捡了钥匙开了门,房间里没有开灯,白籽已经穿好了军训服,坐在床上。
骆明远顺手摁开了灯,表情就凝固在了脸上。
白籽面白如纸,满头都是汗。
鞋子随意的扔在床前,她的脚放在床上,薄薄的船袜还在脚上,床单上已经洇开了一片红。
“怎么回事?”骆明远走过去声音微颤,眼睛也跟着红了。
“你不会看么?”白籽没好气的回。她这会疼起来脾气烦躁。
骆明远也没跟她计较,满心满眼都是心疼,蹲下身抬起她的右脚查看。
钉着几颗钢钉,有一颗已经被她自己拔下来了,正露着窟窿流着血,白籽疼得直抽冷气。
骆明远拎过白籽的鞋,倒过来抖了抖,又倒出几颗钉子。
“谁干的?”骆明远皱着眉问白籽。
“还有谁?跟我不对付的不就一个么,这两天我还以为她改性了,没想到是憋着劲放大招呢。我就说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我早上一起来,她们就都走了,我还以为起晚了,着急忙慌地跳下床,就踩上了。”白籽嘬着牙花子,抽着冷气。
骆明远那一刻气得话都说不利索,明明警告过廖文艳,他根本来不及捋事情的经过,白籽说了,他就信了,直接给廖文艳定了死罪。
“发生了这种事你怎么都不打电话给我?”骆明远的语气里不自觉带了些责怪的语气。
“我手机找不到了。昨天明明放在桌上充电的。”白籽指了指桌子,宿舍床头是没有插嘴的,只能放在桌子上充电。
而现在桌上空空如也。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把白籽的手机拿走了。
白籽虽然因为生理上的疼痛,眼睛里含着眼泪,但语气上一点不肯示弱。
她越是痛,越是恨得牙痒:“廖文艳这恶毒娘们肚子里长牙了。”
骆明远沉着脸没说话,他心疼,更是怒气直冲,如果现在廖文艳在眼前,他不知道教养能不能支撑他不动手打人。
用手轻轻碰了碰白籽脚上的钉子,白籽疼得直缩脚。“别弄别弄,疼得,大哥”。
白籽挥手拍开骆明远乱碰的手,她痛起来手就没轻没重,一掌下去骆明远手都拍红了,但被打的还没喊,打人的眼泪反而控制不住得往下掉。
白籽一哭,骆明远就没辙了,下意识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别哭。”
骆明远抬手想擦白籽的眼泪,却被白籽嫌弃的躲开。
“你刚刚才用手抓过脚的,你别碰我。”她自己抬袖子抹了一把眼泪。
她倔强地辩嘴:“我没哭,它自己流出来的。”
骆明远又好气又好笑,但这时候他也懒得再同白籽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萧宾打了个电话,简单解释了几句,让萧宾把电话转交给教官。
“骆明远,白籽伤的怎么样?”周教官大致了解事情后在电话那边确认。
周教官是现役军人,本来带学生军训就相当于变相放假,很轻松,但如果出了事,就很麻烦了。
现在都是独生子女,谁家都是命疙瘩,一点点事可能一大家子上门来闹,引发舆情就不好了。
得到骆明远的回复后,周教官沉稳的说:“你安抚一下她的情绪,我马上过来接她去医院。”说完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