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帐篷里的女兵都睡的很死,楚玲金也不例外。
楚汉阳在掀她衣服,她没半点知觉,一直到楚汉阳把冰凉的药水涂在伤口上时,她才痛的皱了皱眉,于深睡眠中睁开了眼。
“是我。”
楚汉阳见她被他扰醒,马上腾出一只手拿走塞在嘴里的手电筒,用灯光照住自己,小声说道。
“……嗯。”
看到眼前的人是他,楚玲金深呼一口气,很快又眯起眼睛,重新陷入睡眠。
她很安心,因为他来到了身边。
只要有他在,她就会安心,连睡觉都安心。
“你睡,我轻一些。嗯?”
黯淡的手电筒光下,楚汉阳高大的身子暗伏在她身边,淡淡温柔从他的每一次举动中透出,灯光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飘忽着,最后,重新定位在她身上的小伤口处。
今天跑过玻璃渣子,脚底板都是伤。
楚汉阳嘴里叼着手电筒,双手扶起她的脚,小心翼翼给她上药。
涂着涂着,一声叹息从口中溢出,楚汉阳锁紧剑眉,神色间流露出丝丝疼痛。
尽管是她自己选的道路,尽管他早已知道她会伤至如此,可真当看到这些伤口时,心中,却依然难受不已。
忍着多少心疼,楚汉阳慢慢处理她的伤口,慢慢在她伤口上贴紧致的敷贴。
怕她第二天训练过度,敷贴会掉,他还特别给她贴了术后患者用的那种粘性十分强的敷贴。
边处理,边叹息,整个过程中,楚汉阳那双眉头一直皱的生紧,不曾松开过。
帐篷内,女兵们正呼呼大睡,楚玲金也睡的很香甜,然而,却还是有一双关注他的眼神,一直在角落里,偷看着他细碎的动静。
楚汉阳在为楚玲金身上细小的伤口心疼,而角落里,那个女人也在为他的傻而心痛。
楚汉阳的动静也就只有这样一点,但是,白水禾注意到了。
睡梦中惊醒过来时,从房里微弱的灯光,看到他的脸,白水禾便再难重新入眠。
她那张床在楚玲金的床对面斜角,翻个身,她就可以全程盯住楚汉阳的动静。
白水禾亲眼看着楚汉阳伺候楚玲金,伺候的那么细致,那么小心,连表情都能温柔到溢出水来。
那刻,躲在角落里的白水禾狠狠咬牙,一双手紧紧捏住枕头,紧到枕头被捏出多道褶皱,指节微微泛白。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楚汉阳有这般温柔的时刻。
距离上一次看到时,已经时隔三年。
上一次,他这番温柔表现也还是为了楚玲金…
白水禾的心再狠狠揪痛,倘若不是自己没立场,情况不允许,她真想冲上去打断,真想狠狠给楚玲金一个巴掌!
很气。
不管是现在,还是三年前,在那栋房子的窗口,偷看到楚汉阳跟楚玲金恩爱的时刻…
这刻,他俩人之间的温馨丝毫不会比三年前,白水禾看到的差…
看着楚汉阳痴守楚玲金的画面,白水禾的脑海里,也有那么一刻,闪瞬过三年前,她从窗口里偷看到的画面…
三年前,在那场任务里,重新遇到楚汉阳。
她本欣喜若狂,却不料,在跟踪他一路之后,意外发现他有了情人。
那夜,临上现场前,他都在争取每分每秒的时间与那个小情人恩爱。
而那夜,白水禾竟如小偷一般,做贼一样的在窗口偷看了整整一夜。
她看到那个不知廉耻的小情人tuō_guāng了衣服,缠绕在他身上。
看到他们脸贴脸,鼻对鼻,在她眼前耳边厮磨着。
看到楚汉阳眼神中流露着从未向任何人展现过的温柔…
看到他吻楚玲金,看到他抱紧楚玲金,看到他对楚玲金做着一系列亲昵到不行的动作。
那刻,看着这些裸的画面,白水禾长达几年的坚守与痴情仿佛被摔了个粉碎。
她气,气的不行,气到爆炸!
那股火气霸占了她的大脑,让那一刻,她的脑子里充斥了几个赤红色的字眼——杀了这个横插一脚的贱人!
那是第一次,白水禾的脑子里产生这种强烈的私念…
想杀人,想除而快之,想清除这些碍眼的不行的破烂贱婢…
而后,三年前的那种感觉,终归是又回到了她的脑海里。
此刻,看着眼前,楚汉阳为她甘做奴才的画面。
白水禾腹内的委屈与不甘在翻搅,这种情绪,好似带着强酸性,恶心着她的胃,让她气到牙齿都在打架。
楚汉阳甘之如饴的为那女人做任何事,甚至于这么卑微的事。
可见,楚汉阳从来都不是无情之人。
他心中有情,他甚至怀有一腔深情,只可惜,他的深情错付于人。
他的深情本该属于她白水禾。
是他从未正眼看过她,是他从未好好的了解过她。
倘若,他能惜懂白水禾对他付出的一分感情,他又怎能将他这一番深情赋予另一个女人?
是他……不曾理解她。
可能也是她太过骄傲,不曾给他理解的机会。
又或者,是楚玲金手段太过无耻,出于色相,让他痴迷?
呵…
总归是错位的,总归要归位。
等哪一天,白水禾手中有了机会,她一定会让这段错位的感情重新纠正回来。
一定会让楚玲金消失在她跟楚汉阳两人的世界里。
而她跟楚汉阳,也终究会回到曾经那方只属于他们俩的世界。
静静的,白水禾继续偷看着楚汉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