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廷蹙起眉头,“你是生气了。”
“不生气!”
“就是生气!”
瑾宁静静地道:“我是生气了,我是生自己的气,为自己曾经的有眼无珠生气,为自己的愚蠢糊涂生气。”
靖廷心中一紧,抱住了她,“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的。”
瑾宁深呼吸一口,轻轻地推开他,“你先回去吧,我怕我自己说错了话,我不希望会伤害到我们的感情。”
“我不走,我不说话,我陪你坐着,你若不想见到我,我在外头!”
“不了,我回国公府了。”瑾宁眉目里尽然是焦躁不安。
靖廷看着她,轻轻地垂下双手,还是很不知所措。
瑾宁轻轻叹气,主动抱着他,“我真没事,我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作茧自缚,我能嫁给你,我很开心,我会用尽一切办法,却遮住那印记。”
“我如今什么都不介意,也什么都不在乎了,当你不开心的时候,我发现我在乎的只有你开心不开心。”
瑾宁暖暖地笑了,“这句话足够了。”
靖廷最终是被她劝走了,但是,他走的时候,回望了瑾宁几次。
瑾宁倚门看着,若说心里有什么芥蒂,他的数度回眸里,眼底藏着的深情与担忧,足以叫她放下一切。
所有的情绪,若是负面的,她都应该努力让这份情绪消散。。
要赢得幸福,她就必须要不让自己陷入多愁善感的状态里。
她能嫁给他,已经很幸运。
她又有什么理由计较那么多?
这般想了一下,心里头便舒服多了。
刚好,老夫人叫她过去陪坐吃茶,她便去了。
老夫人在寝室里,是刚午休起来,姑姑泡好了茶,便到外头去候着。
瑾宁为老夫人披好衣裳,“这天气冷了,可不许逞强的。”
“过两日得生暖炉了,到底年纪大,身子不像你们年轻的,也罢,能熬几日便熬几日。”老夫人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气说。
瑾宁听了这话,沉下脸,“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
“傻孩子,年纪大了,总归有那一日的。”老夫人温笑一声道。
“不许!”
“孩子气!”老夫人却是笑了起来,她半靠在罗汉床上,斜眼看她,“都要成亲的人了,不可这般孩子气。”
“我便是做了祖母,在您跟前,还是可以孩子气。”
“那是,那是!”老夫人开怀地笑了起来,若有那一日,当然好啊。
光这么一说,就开心了。
“靖廷走了?”
“走了!”瑾宁端过茶水,温暖着自己的双手。
“事翻篇了?”
“必须翻篇!”
老夫人点头,“那就好,做人要惜福。”
“知道!”瑾宁道。
老夫人从身边取出一个盒子,递给了瑾宁。
瑾宁接过来,“是什么东西?”
“打开!”
瑾宁摁下扣锁,啪地一声打开了。
“这是什么?”瑾宁拿起来,是铜制的小管,通体光滑,有一个突出的小盖,但是不像是乐器,这么小,也不像是兵器。
“这叫黄蜂针!”老夫人伸手拿过来,“当年你外祖父命人给我做的,我不懂得武功,可他树敌太多,怕有人对我不测,所以便给我防身,我如今身边都是侍卫高手,不需要这个,就送给你了。”
“那我可不能要,是外祖父送给您的,您留着,再说我懂得武功。”瑾宁说,而且在,这么一个小小的管子,就算里头有什么,都不是极好的武器,不如她的鞭子好使,一鞭子下去,那得见血。
老夫人道:“我都行将就木了,要来做什么?拿去。”
说完,便把管子递给她。
瑾宁拿过来把玩,“这玩意怎么防身?是暗器吗?能射出暗器?”
老夫人道:“你摁下那个小盖。”
瑾宁的手指划过小盖,那有点想锅盖的东西,凸起一点点,瑾宁摁下去,只见小管悄然无声地倏然弹出一根长针,很长,约莫一把剑那么长,通体漆黑,锋利无比。
瑾宁大为诧异,“这小小的管子,如何藏得住这么长的针?”
“你看针一节一节地细,是伸缩的。”
瑾宁笑道:“可这根那么细的针,即便能做武器,又能伤得几人?”
“你别小看它,这根针刚硬无比,针头都淬满了毒液,见血封喉,只要渗入皮肉神仙难救,是用来紧急防身所用。”
瑾宁震惊,“真的?”
“再摁一下那个小盖,收起来!”老夫人道。
瑾宁摁下去,针迅速收回来,管口自动封闭,仿若就是一个小玩意。
“婆儿你用过这玩意没?”瑾宁问道。
老夫人道:“这黄蜂针,已经杀了五个人,多少人想杀你外祖父,但是杀不得他,便想来擒我,我没有武器,不懂得武功,他们自然轻视,这东西放在袖袋里,能隔着袖袋摁下小盖,顷刻便可取人性命,死在这根针下,都是武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