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侯早早就吩咐了下去,侯府里的人都得列席。
这是自从瑾宁和靖廷回京之后,头一次面对面地与李良晟坐在一起。
李良晟神色很冷淡,甚至连看都看二陈。
在这个家,他们是姓陈的,是外人。
李齐容也回来了,她神色淡淡,看不出神情来。
因事前没公开,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这一次侯爷叫齐了大伙儿,到底是为什么事。
直到查端明跪下来给江宁侯夫妇磕头,嘴里喊着义父义母,大家才明白过来。
瑾宁的神色就有些玩味了,拉拢不到靖廷,就拉拢江宁侯夫妇,算盘打得真好。
因着查端明年纪最长,所以,靖廷也得喊她一声义姐,给她见礼。
李齐容上前便拉着查端明的手亲热地喊道:“这下可好了,我总算是有个姐姐了,义姐,以后咱得多来往。”
查端明拉住她的手微笑道:“妹妹不嫌弃姐姐就好。”
“嫌弃?”李齐容笑得花枝乱颤,“姐姐说的什么话?姐姐是即将是皇上身边的人了,妹妹怎么敢嫌弃姐姐?以后可得姐姐多关照才是啊。”
查端明微笑着不语。
李良晟上前拱手见过,“良晟见过义姐。”
李良晟倒没看出是开心还是嫌弃,一张脸淡淡的,嘴角是有笑意,但是那笑意看得出是刻意挤出来的。
“良晟弟弟!”查端明福身。
李良晟微笑了一下,便坐了回去。
靖廷也站起来,拱手道:“靖廷见过明嫔娘娘!”
查端明看着这个眉目清朗的男子,嘴角扬起了笑意,“靖廷弟弟,叫一声义姐就行。”
靖廷正色道:“皇上已经赐了娘娘的名分,君臣有别,还是叫一声娘娘妥当。”
查端明微笑,“都一样。”
她看着瑾宁,瑾宁没动,她还没进门,这声义姐,叫了也多余。
倒是长孙嫣儿和陈幸如走出来福身见礼,查端明不太搭理长孙嫣儿,倒是对陈幸如高看了几眼。
两人退下之后,查端明看着瑾宁道:“郡主,日后便是一家人了,还望郡主不要再弄什么戏水的把戏,伤了姐姐倒是无所谓,伤了旁人可不好。”
瑾宁怔了一下,“娘娘什么意思?什么戏水?是指娘娘落水我下水救你那一次吗?”
查端明淡笑,“郡主认为是这样的吗?”
瑾宁呵呵笑了一声,眸色严厉,“否则,娘娘认为是怎么样的?”
查端明下意识地看向侯爷,本来以为这父女名分已定,侯爷多少会为她说一两句话,但是侯爷只安坐在椅子上,神色冷淡。
她知道自己着急了。
遂微微一笑,“自然你是救了我,此事我铭记在心,日后定当图报。”
她说完,定定地看着她,一语双关。
瑾宁道:“分内之事!”
瑾宁也看着她,一句分内之事,仿佛有含义,也仿佛没有。
查端明是有些失望的。
本以为今日认了江宁侯,按照风俗,上契是应该摆酒席通知族中的人。
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只是低调地叫了侯府一家出来认个亲。
她需要侯府这门亲,孤掌难鸣,有了侯府支撑,她在宫里便少了许多功夫。
第266章 咱不同类
不过,由此可见,祖父的名声不是人人都卖账。
江宁侯夫人看着瑾宁与查端明的针锋相对,心里很高兴。
她认为,瑾宁的生气在于查端明忽然就倒戈,原先好几天都往她屋中去,一个转身,查端明就找她认了义母,所以,她大概觉得自己被查端明戏弄了一顿。
江宁侯夫人自从与瑾宁对抗以来,一次都没胜过,如今只是小小的胜利,她便认为是好的开始。
不过,瑾宁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甚为不悦。
“既然明嫔如今是侯府的义女,那明嫔入宫,侯府是不是要备下嫁妆呢?”瑾宁问道。
江宁侯夫人原先是没想过这一层的,所以,听了瑾宁的话,微怔之后,神色便有些不悦了,觉得查端明另有算计。
她不是很在乎银子的人,银子她有,且很多。
但是查端明是入宫,这嫁妆肯定就不能寒酸,平白无故给她这么多,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
她淡淡地道:“自然是要的,大家也可以适当给她添妆。”
这话,她是看着瑾宁说的。
瑾宁还没说话,靖廷便道:“做弟弟妹妹的,怎有给姐姐添妆的道理?”
从来之后年长的给年幼的添妆,哪里听过做弟弟妹妹的给姐姐添妆?送礼都不对的。
查端明不说话,她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也知道江宁侯夫人舍不得这份嫁妆了,所以她不做声。
舍得舍不得,该她出的,她都得出,否则,白白受她跪拜之礼?
瑾宁看着江宁侯夫人那张白净又透着铁青的脸,大有偷鸡不到蚀把米的憋屈,不禁淡淡地笑了起来。
与虎谋皮,从来都不轻松啊。
夫人,这只是开始,招惹查端明可真不便宜的。
认亲这一笔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了。
江宁侯道:“好,现在说说正事,靖廷的婚礼,如今要重办,虽说皇上赐婚,礼部那边也会做事,可咱家也得把事情版妥当了,宴请的宾客名单,这两日就得做出来,再提前送到人家府上,至于聘礼,回头你列个单子出来,我先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