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马上出了门。
来到总领府,苏意还没起床,身边的人告知瑾宁,说苏意昨晚差不多凌晨才出宫。
瑾宁很焦灼,想知道皇上到底同意不同意出兵。
但是,也不愿意打扰师父,让他多睡一会儿,这些日子,他也累得够呛了。
她在院子里转着圈等着,心头都快焦灼成灰了。
等了大概一炷香左右,便有人来告知她苏大人起床了。
瑾宁急忙就进去,“我来伺候。”
苏意其实在瑾宁来之前就醒来了,也听到瑾宁在外头说话,知道这丫头心里着急,横竖他也睡不着,便干脆起床了。
“师父,师父!”瑾宁快步进入,苏意刚换好衣裳,正在漱口洗脸,瑾宁便给他递了洗脸巾,让伺候的人都出去。
苏意脸上还有水珠,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毛巾擦脸,“怎么那么早?不多睡一会儿?”
“皇上怎么说?”瑾宁没回答这个问题,巴巴地问道。
苏意擦了一把脸,摇头,“诚如我之前所言,皇上不同意出兵。”
瑾宁很失望,怔怔地看着苏意,“为什么啊?”
苏意坐下来,喝了一口方才下人切的茶,道:“不外乎是如今国库空虚之类的。”
“那你可有跟皇上说过我的计策?”瑾宁急道。
“说了,”苏意轻轻叹气,“还被皇上呵斥了一顿,不止如此,皇上打算公开靖廷的死讯了,拟礼部办他的丧事,以一等功的规格下葬。”
瑾宁只觉得顿时被敲了一闷棍,“丧事?人都没找到,办什么丧事?”
“尸体很难找到了,便是找到,怕也是肉泥,因此皇上说,立衣冠冢,让他魂魄安宁。”苏意叹息道。
瑾宁怔怔地坐下来,衣冠冢?他这一去,连尸体都没了,还如何魂魄安宁?
而且,公告了死讯,是不是意味着不再寻找了?
积压了许久的泪水,也终于滑了下来,“不,不,别放弃,他还活着的,就算……”
瑾宁深呼吸一口,把泪水逼回去,声音颤抖地道:“那也该继续找,找到……尸体为止。”
苏意轻轻抱着她,“傻孩子,没有意义,靖廷不在乎这些……”
瑾宁双肩抖动,推开了苏意,眼底泪水再涌起,握住双拳激动地道:“但是我在意,我在意啊,他不该是这个下场,我不信啊。”
“你信不信,这是事实,实话告诉你,擎天太上皇早就去了,但是太上皇那边一直没什么消息回来,这意味着,靖廷真的死了。”
苏意残忍地说,他自己也红了眼圈,这年轻人,他真的很喜欢,很看好。
瑾宁捂脸痛哭,“便是他真的死了,我们难道就什么都不做吗?这仇不报了吗?”
“不是不报,只是暂时按兵不动。”苏意劝道,“其实皇上很重视靖廷,靖廷出事他也很伤心,只是,动兵不简单啊。”
瑾宁放开双手,摇头失望地道:“并不是国库空虚,是吗?也不是兵士疲惫,是吗?最大的原因,是东浙王造反的事情,如今还没完全掀开,没有武将愿意攻打东浙王,不想背负内战之祸,因为东浙王也姓慕容,且老东浙王还德高望重,他们都爱惜羽毛,没有为百姓着想过。”
苏意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你既然知道就好,老东浙王威望极高,在东浙当地深得百姓敬重,与许多京官的关系也良好,而且,这多年来,朝廷分明不需要东浙王上缴纳税收,但是每年他都会如数上缴,便是如今的东浙王慕容前也是如此,那些火药包,没有人可以证明他是要用来战争,在这个情况下,谁会愿意带兵出战?便是圣旨下,也是敷衍消极,对局势反为不利。”
瑾宁真是说不出的失望,她一直认为,朝廷很重视靖廷的,且这趟公差也是皇上亲自委派,皇上心里很清楚东浙王是要谋反的,他怎能什么都不做?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靖廷枉死,东浙王坐大?
她颓然地想着,去还是不死心地问一句,“那皇太后怎么说?”
师父入宫,肯定也见到皇太后了。
苏意若有所思地道:“皇太后这一次没给任何的意见,皇上说不出兵,她……似乎看了皇上一眼,有些话要说,不过,最终什么都没说。”
瑾宁听得这话,心底燃起了希望,“会不会皇太后有出兵的意思?”
“应该不会吧,但是,师父也不敢揣测皇太后的意思。”苏意道。
瑾宁问道:“那皇上是不是很听皇太后的话?”
“嗯,这是真的,皇太后如今是不怎么管朝政之事,不过,偶尔给点意见,皇上都会接纳。”苏意道。
瑾宁激动地道:“那师父带我去见皇太后,我跟皇太后说。”
苏意吓了一跳,“你疯了吗?皇太后哪里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没有旨意传召入宫,你也进不去。”
瑾宁紧张地拉住他的手腕,“师父您可以进去啊,我扮作您的侍女,跟着您入宫,这不就得了吗?”
苏意严肃地摇头,“不可,皇太后凤威不可冒犯,若没得她召见,师父带你入宫,她一旦凤颜大怒,师父也得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