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婚书的手狠狠攥紧,青筋隐隐突起。不知为何,他脑海中忽然显现了粉衣少女的娇俏的笑容,拉着他的手说,“怎么会孤寂呢,以后有我陪着你,保证你每天璇玑宫中都热热闹闹的,怕你到时候都要嫌我聒噪,要整日发愁怎么赶我走呢”
他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这三月以来,日日忙碌准备,无论是婚服婚帖,还是婚房装饰,他都亲自上手设计筹备,哪怕是婚房中妆台镜上的纹饰,都让锦觅亲自过目挑选。他按着她的意思,或是观察着她的神色反复确认修改,不肯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大意。
如今只差这婚书,便是万事俱备,惟待汝归。
他将婚书妥帖地置于袖中,蹙眉望了望天色,觅儿和邝露怎么还不回来?前几日觅儿抱怨洛湘府和璇玑宫离得太远,每次她走过来脚都痛了,他被她这一番言语逗得好笑便一面施法帮她舒缓酸痛,一面隔天便在两府之间架起了彩虹桥。如此算来,他们按理说早就应该回来了,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差错?
他刚犹豫着要不要去寻上一寻,便听到屋外邝露焦急的传来,
“殿下!洛湘府的人说,锦觅仙子今日晨起便一个人前往栖梧宫了!”
邝露急急忙忙进到房中时,便看到润玉冷冷站在那里,周围的空气都好像被他的怒气凝固一般。
“水神和风神两位仙上呢。”
邝露不敢耽搁,连忙回禀道,“洛湘府的人说,两位尊上一大早便去了花界祭拜。本来锦觅仙子也是要一同前去的,不知为何竟然求了两位尊上留了下来,还偷偷跑去了栖梧宫”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他们已经派人去通知两位仙上了,只是花界离天界相隔甚远,这锦觅仙子,这……”
润玉广袖猛然一挥,那空匣便倏然重新回到了柜中。
“看好璇玑宫。”他的话刚刚出口,身形一闪,已经迈出了殿内,径直向栖梧宫方向赶去。
这一路上,他心中满满都是不安和疑窦,这两个月以来,无论是水神风神还是自己,都紧紧看护好了锦觅,反复叮嘱了她不要轻易到栖梧宫中去见旭凤。
最近一月,栖梧宫中也没有再传出动静,他便以为旭凤自知无望,便断了心思。一直以来大家都相安无事,锦觅也很是听话,今日她怎得又跑到那里去了。
他反复在脑海中思索揣摩,总觉得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上个月,他前去栖梧宫,为的是劝告旭凤不要再鲁莽行事,再给觅儿招惹非议。又一次告诉他婚期已定,六界皆知,此事已无回旋的余地。
他当时是怎么回复他的?
“我自有办法退了这婚约,不劳兄长费心”
他当时听得好笑,觉得他不过是小孩子之言,徒逞口舌之快,也并未上心。如今想起来却觉得很是不对。
他为什么那么确定,能退了他与锦觅的婚约?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凤凰,诺,这是你的寰帝凤翎,我给你带过来了。”锦觅小心地从锦袋中将那金簪取出,双手捧到旭凤面前。
旭凤却并没有出手去接,只是狠狠盯着她发髻上的簪子,很是颓然地问道,
“锦觅,你为什么不戴我送你的凤翎了?”
“啊?”锦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葡萄藤簪,“不是你要我还给你这簪子嘛。再说我还是比较喜欢我这古朴中带着低调奢华的葡萄簪,还可以体现我小葡萄的特色嘛”
她忽然想起一事,很是欢快地说,“对了,我还送了小鱼仙倌一截,我们两个现在戴的是一对哦~”
旭凤闻言,心中狠狠一疼,看着她说起润玉时,面上巧笑嫣然,眸中神采奕奕,手掌中几乎要掐出血来。死死盯着那葡萄藤,恨不得将它拽下捏碎。
“凤凰?凤凰!”锦觅不知凤凰在出什么神,在他眼前摆了摆手,“你快些拿了你这簪子,我要回去了,一会爹爹和临秀姨就回来了,我……”
还未说完,锦觅眼前去天旋地转一般,下一刻,她便被旭凤抵在树干上,禁锢住她的双肩的手炙热如火一般,捏得她骨头生疼,她不禁开口“嘶——”的一声,很是恼怒地推他,“凤凰你干什么,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