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斓茵听了直冲她挤眉弄眼,“你这差事好生悠闲,正巧活泛活泛。”
雪梅有点尴尬,挤弄着鼻子回怼了过去,临走拾了块糖饼子塞进嘴里,跟着小太监前往乾清宫了。
领头的小太监带着她一路穿过西一长街,越过凤采门,顺着长廊花窗逶迤走过,向着乾清宫正厅而去,那抱鼓石砖两端各立着侍卫,眼前方砖墁地,她踏过殿前最为宽敞的月台,垂着双目不敢抬头多瞧一眼,目下一双石青缎小朝靴映入眼帘,只听那小太监挤出一声鸭公嗓,“呦,裕王爷您吉祥!”她竦然起敬依着规矩打了双安,“王爷万福金安!”
“这不是...舒穆禄雪梅么?数日不见倒是清减了许多。”福全把手负在身后,眯起眼来地仔细端详着她。
不过几日她的体态愈发出挑了,从头至脚虽规行矩步,举手投足间姿容端丽,双颊胜花,眼波似水,像极了玛瑙莲瓣小水丞,他像看玉石瓷器的那样观赏她,一时沉湎其中,又见她头上落了黄叶,他行止由心,上手就将那叶子从她头上扑落了去。
她猝不及防,下意识里往后缩缩脖,抬眼往上一扫,竟见叶武师立在裕王身后,见着叶武师她打心底里欢喜,“叶额其!您怎么?”她想起规矩来了,挪眼瞧了瞧裕王,仍旧低睫蹲福。
裕王挽着宝蓝暗纹蟒袖,微微道:“起喀吧。”
她心里有点乱糟糟的了,复又抬头朝他们看了一眼,裕王瞧出了她心内所想,清清喉咙,有意地解释,“我瞧着叶武师一身好功夫,待在明珠府着实埋没了,本王聘他为舍中武师,日后便随扈于我左右。”
雪梅鼻子里直发酸,抬着头垂着眼,说不出的感激,“也好,最起码叶额其有个好去处,我便放心了,多谢王爷给我叶额其谋了份好差事。”
裕王习惯性的挑挑眉与叶武师对视了一眼,正殿上的三交六菱花槅扇渐渐开合,曹寅从里面退了出来,曹寅见着雪梅同裕王走在一起很是惊诧,自打雪梅进宫他就知道在宫内行走,以后少不得打头碰面了,如今抬头不见低头见,想躲着她实属难事,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给裕王行了礼。
裕王冲他抬抬手,又向他身后张望了一眼,“怎么着?成德身子还不爽利?宫里派去的御医怎么说?”
曹寅看了看雪梅,额首低眉地回道:“回王爷,派去的御医说成德身上得的是寒症,只因气郁结滞,难抒之气无法排解,多是心病。”
裕王回看了雪梅的神色,继续问道:“你和皇上也是这么说的?”
曹寅摇摇头,“并非如此,皇上只知其寒症,连同御医也并未详说。”
三个人肃着个脸心思各异,雪梅直发懵,这厢知道了容若病重,脑子里千头万绪的三魂七魄早就飘到爪哇国去了,沉着脸蹲了福,转首跟着小太监进了乾清宫。
☆、纤云弄巧
题记:银蟾疏影, 凉吹檐铎愁不眠。形影孤酌, 一向沉吟久。迢迢未央,茕茕千里望。君不见,残星几点,满地滟水痕。
进了乾清宫, 那小太监带着她往东梢间里指指,示意让她自个儿进去, 随后屏声静气地迈着小步退了出去。
雪梅有些踟躇, 正琢磨门下请安还是直接进去, 只见皇帝从暖阁里探出半拉身子, 一只手里拿着西洋自鸣钟, 朗声唤她:“在那傻站着作甚?快过来,朕有好事和你说。”
她提着袍子刚一迈过门槛正要蹲安,皇帝一把拽着她坐在那窗下的楠木包镶宝炕上, 他随手把正拆卸一半的西洋自鸣钟撂在了一边,拉着她对视了一番,上手猛拍了她的额头,“瞧你这印堂宝相生辉的, 正应了这次的好事。”
雪梅立时目瞪口呆,还未从刚才那一拍醒过味儿来, 她捂着额头,“皇上说得何事?奴才听不懂。”
皇帝笑道:“再有几日朕要去巡查京畿,我已将你暂时从老祖宗那里要了过来,这一次你就好好地待在朕的身边, 哪都不许去。”
“跟着万岁爷一起出行吗?是否打从今儿起就不许奴才离开了?”雪梅诺诺询问。
皇帝挑一挑眉,“可不是,你心里喜不喜欢?”
她心里十分不愿意太过亲近皇帝,可无奈身如浮萍,万般无奈下心里有些着急,“这可不行......”
她顿了顿,觉得自己的态度太明确委实难安,深陷宫中处处透着危机,身后只有皇帝才是靠山,怎能任由冲撞?想以至此,她舒了口气,欣然笑道:“那个,奴才还得回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