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覆上那面墙,默念了几句咒语,墙上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道小门。拉开那道门,即使门外火光明亮,里面也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弗拉西斯试着向门里扔了火种,但没有任何变化,那一点火光像被黑暗中的巨兽吞噬,进入门内后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一个黑暗领域。启动以后领域范围内是完全黑暗的,无法用任何方法得到光明,直到设置这个领域的施法者手动解除,它才会消失。人类没有黑暗视觉,在绝对的黑暗里除非借助特殊手段,否则什么也看不见,而他们只是临时起意到这里来调查起火原因,连他都只带了必要的施法用具,汉普顿身上自然更不可能带有什么能让他在黑暗领域里看见东西的道具。
他正准备冒险进入暗门去察看情况,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fǎ_lún纳德阁下,你在我妻子的房间里做什么?”
恩波格尔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把他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在火光中显得格外苍白的脸。他盯着弯腰察看暗门情况的弗拉西斯,眼神阴鸷:“我的妻子在哪里?”
弗拉西斯没有对他的突然出现表现出意外,直起身来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大开的房门后答道:“很抱歉,我没有见过夫人,在我破窗而入时,房间里只有一个烧焦的人形怪物。”
圣光囚笼还立在一旁,那个扭曲的人形蜷缩在里面,见恩波格尔朝它走去,突然显得激动起来,一边嘶声鸣叫一边用锋利的爪子在光束上抓挠,企图挣脱束缚扑向恩波格尔。恩波格尔走到它面前,仔细辨认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萨曼莎?”
看起来几乎已经没有人样的怪物激动地加大了鸣叫的音量。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恩波格尔在它面前跪坐下来,伸手想去触摸它的爪子,又有些害怕地缩了回来,把矛头转向了站在一边的弗拉西斯,“阁下,这是怎么回事?”
“……抱歉,我不知道。”弗拉西斯几近麻木地应道。
如果这真的是恩波格尔夫人,那么无论是谁把她变成这样的,擅自闯入房间,还把她打伤后用圣光囚笼控制住的弗拉西斯都脱不了关系。
“这个笼子难道不是圣殿的法术?请你把萨曼莎放了!难道你没看出我的妻子快要死了吗?”
恩波格尔愤怒地叫道。
“它并不安全,先生。”弗拉西斯当然不会听他话,轻易把这怪物放出来不知会造成什么后果,“刚才屋子里还有另一个几乎一样的怪物,它们共同袭击了我和布兰登骑士长,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它关住,这是为了安全着想。”
“还有另一个……什么?”恩波格尔仿佛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喃喃重复了一次他的用词,“阁下,你说我的夫人是怪物?”
难道还用得着他下结论?弗拉西斯瞥了他一眼,觉得恩波格尔的眼睛和脑子大概都出了问题:“子爵,我不认为子爵夫人在正常状态下会像焦尸一样,却还比普通人的动作迅速得多——它甚至破坏了我身上所有的防护法术和护符,最后刺伤了我。”
他向恩波格尔展示了自己的左臂,上面有一道两个手掌长的伤口,深得几乎能看见骨头,而且因为没有及时处理,狰狞的豁口还在缓缓淌着血。
“难道子爵夫人有尖锐得足以在一击之下破坏三层防护法术的指甲吗?”他挑眉反问道,“它的爪子锋利得可以徒手把我们都撕碎,子爵,你还要我把它放出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快赶上我存稿的进度了……不过忙完这阵更新会加快,上半年内肯定完结(
☆、来自堕落之地
他手臂上的伤口狰狞又可怕,显然是被锐物抓挠出的痕迹,但恩波格尔不为所动,似乎对那个扭曲人形的身份非常肯定。
“萨曼莎不可能会伤害我。”他在怪物的哀嚎声里笃定地说,“阁下,请你放了我的妻子。”
弗拉西斯觉得恩波格尔也许已经疯了。先不论他是怎么看出这玩意是他的妻子的,单从他能肯定这个没有一处不可疑的焦黑人形不会伤害他来看,弗拉西斯认为,要么是他自己,要么是恩波格尔,他们之间至少有一个人疯了。
“……抱歉,我不能冒险。”他只能这么说,“在布兰登骑士长脱离危险,从暗门里出来之前,我不能放开这只……你的夫人。”
“布兰登骑士长?他遭遇了什么危险?”恩波格尔这才留意到他提及的另一个人,把视线从圣光囚笼里的怪物身上转移到弗拉西斯的方向。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也许你情急之下没有听清。”弗拉西斯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淡淡道,“我和布兰登骑士长是一起来的,他被另一只同样的生物拉进了那边的暗门,现在情况不明。”
恩波格尔的表情在他说出“那边的暗门”时倏地变了,他猛地转身去看那个仍然洞开的暗门,迟疑着确认道:“布兰登骑士长……进去了?”
“是的,虽然不是出于自愿。”弗拉西斯点了点头,刻意略过了汉普顿原本就准备去检查暗门的事实,“里面有一个黑暗领域,我不敢随意进入——子爵,你能告诉我里面是什么地方,骑士长会不会有危险吗?”
恩波格尔什么也没说,直接抛下囚笼里的怪物,几步就跨进了暗门里。弗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