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寒漫不经心地握过他的手,笑道:“转到我这儿,便该停了。”
“郑小儿。”郑千澜刚想调戏叶临寒几句,墙角忽然又传来那老妪的声音。
郑千澜神色一凝,他自然记得这老妪的功力有多高,那一掌打得他现在都胸口闷疼,何况……她还是将郑翊天关在这峭壁中三年的罪魁祸首。
郑翊天仿佛察觉到郑千澜在想什么,他朝他摆摆手,对那老妪道:“多谢婆婆当年救命之恩,而今天险已除,婆婆也可心安了。”
郑千澜微微一愣,只觉郑翊天对那老妪实在客气不过,忍不住道:“大哥,她虽救了你的命,可是又险些害你丧命,你……”
郑翊天笑道:“以身填崖之事,是我心甘情愿的。”
郑千澜诧异道:“你早知会来此,才给我留了那张‘应血匣不出,不可来寻’的字条?”
郑翊天摇头道:“当日给你留那张字条,是希望你等应血匣问世之后再来寻我下落,这样武林人人逐之,便不会怀疑应血匣曾与连颖山庄有所牵连……”
郑千澜点点头,武林失踪已久的至宝竟被连颖山庄窝藏多年,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对山庄却是不利,只是……
叶临寒思忖道:“庄主既要在此处填崖,何以不写封信给千澜?”
这话本该由郑千澜来问,但被叶临寒问过去却毫无违和感。
夫妻本为一体,不知怎地,郑翊天忽然想到了这句话。
那倚在墙角的老妪道:“是我不让他写的,此乃我芜族大秘,流传出去,若有居心叵测之徒来开凿血红石,只会加剧天险,郑二小儿,你能保证收到信后不来此处寻他么?”
郑千澜摸摸鼻子,他能保证不来开凿血红石,但还真保证不了不来找郑翊天。
郑翊天定眼望了望窗外已经红了一片的天空,叹道:“血红崖若是坍塌,神农架北以南之地将受巨大灾祸,婆婆此前已为此殚精竭虑,既有我用武之地,我又岂能坐视不管……”
柴火噼啪作响,火光在郑翊天的侧脸上不住跳跃,坚毅的面容在那层金黄的暖光下更显神俊。
这个男人,为了一群素不相识的人,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填那永无止尽的崖穴……
“千澜,这些年,是大哥对不住你。”
郑千澜摇了摇头,他将一根木柴扔到火里,笑道:“大哥是美人,怎会对不住我,对不住我的,是那劳什子的应……”
郑千澜顿了顿,朝叶临寒问道:“那纸球呢?”
应血匣打开之际,里头曾曝出两样东西,一样是回魂丹,还有一样便是那被团成一坨的纸球……
“呜呜呜……”
庙里忽然传来轻微的抽泣声,众人后脊一凉,循声望去,就见那芜族美人双目含泪,正抽泣着去展开那一张张团成球的纸,每翻一页,哭声便越剧烈……
☆、第四十六章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郑千澜将手里的纸递给叶临寒,又从那美人手上拿过一张,喃喃道:“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呜呜呜……”那女子嘤嘤啜泣,她虽识得汉字,却未曾读过几首汉人诗词,现下甫一念叨,只觉悲从中来。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郑千澜读着读着,不禁笑出声来:“武林至宝应血匣里竟藏着此等情诗……”
他顿了顿,对叶临寒揶揄道:“不如你对着这些练练功?”
叶临寒摸摸郑千澜的脸,笑道:“往后天天对着你练。”
郑翊天摩挲着下巴去打量那些诗词,悠悠道:“几百年前连颖山庄创始人郑陌立下铁则,匣在人在、匣亡人亡,此乃山庄秘训,后任庄主需立下毒誓,死守应血匣,可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