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逆第一次到这京城一绝的醉生阁,不禁好奇地瞧了一番,果真是富丽堂皇,管弦丝竹,甚是悦耳,是皇家贵族所常去的地方。
醉生阁的小厮侍女也皆是眉清目秀,彬彬有礼,颇有教养,微生逆这几日也在适应帝都生活,现在对女人没有那么抗拒。
顾隰轻车熟路,眉眼fēng_liú,对此地熟络至极,在前厅一路下来纷纷打了一圈招呼。那些人见到顾侯爷带着一银发少年也颇为惊讶,得知是朋友之后也不再打量,只当是顾侯爷fēng_liú的对象,但是心里对这奇异的容貌还颇为疑惑。
微生逆始终心情处于低谷,脸上始终是瘫着毫无表情,也懒得瞧那些人一眼。顾隰见状便找了个名曰“藏娇”包厢,带着微生逆进去了。这下可好,外面那帮人更肯定那少年是顾侯爷的新欢了。
忙点了几坛上好的女儿红,见顾侯爷如此豪爽,那小厮也是恭敬至极,不一会儿便端了上来。
顾隰像平日一般和小厮谈笑几句,看着小厮走后布下小阵,确定周围没有偷听之人才回过头来叫唤微生逆,谁知一看吓了一跳——那几坛刚端上来的女儿红一扫而空,有几罐横卧在地上,边缘还滴答滴答滴滑下佳酿来,微生逆抨着最后一罐在往肚里灌着,嘴里还在喃喃着。
“谬音……谬……音……”微生逆一下趴在桌上,将这几日对谬音的思念尽数化在这几坛酒里。
微生逆自出岛以来整日捉弄蓝游,或是在街上任意玩乐,表面勾起笑容心里却是苦涩。和谬音生活了十八年,自己十八年来对谬音的情意就被一句“我是你师父”全数否定。
顾隰着实无言,原来为情所困就是这个样子。
眼见微生逆灰眸迷蒙,含着失落与寂寞,顾隰便展开了扇子笑吟吟地坐在他边上道:“阿逆长那么大是第一次离家那么久罢?”
微生逆不语,算是默认了。
“前辈怎么忍心拒绝你呢?”
微生逆眼神一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罐见底的女儿红,扯出一丝冷笑道:“谬音他......是我师父……”
“噢……”顾隰不由得想到自己那慈祥的师父,但根本就是两回事,便笑道:“所以他没答应吗?”
对方不语,还是一点一点地将最后几滴往肚子里灌。
“其实啊,本侯看前辈是挺爱阿逆的。”顾隰边扇着扇子边摆出一副情圣般高深莫测的气场来。
微生逆终于有了反应,转头看向顾隰。
“本侯看前辈是个内敛的人,要接受此等师徒之恋还不是那么容易,况且前辈一直将你看做他的孩子。”顾隰便娓娓道来,似乎做起开导的工作。
“哼……”微生逆冷笑,“谬音不会懂爱……”
“怎么会呢?”顾隰忽然想到了何,心里一窒,而后很快回过神来。
“前辈对阿逆无微不至,事事都以阿逆你的安危为重。依本侯看,此次别离说不定是个良机,让你们俩都能静一静好好想清楚。”真正的无情之人,阿逆恐怕还没见识过呢……顾隰心里笑道。
微生逆似有所想,虽然依旧醉醺醺一滩烂泥,但脸色已不似刚才那么难看。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说不准前辈在岛上对阿逆日思夜想,忍不住便直接来寻你,到时候你们自然会恩爱缠绵。”
微生逆盯着顾隰,眼神似有怀疑。
顾隰大笑出声:“呵呵,本侯驰骋情场,经历的事自然也比常年在岛上的阿逆你复杂得多,难道还不能相信?这招便是欲擒故纵,如何?”
微生逆任性地扭过头去,似信非信。
“再者,阿逆好不容易出了岛,何不好好在这帝都玩乐一番?这儿好玩的可不比浸月岛少呢。”
微生逆毕竟才十八,对京城的繁华也略有体会,听顾隰一说,不禁玩心大起。
顾隰见此便乘胜追击:“京城汇集了五湖四海的美人,那梦回馆可谓首屈一指,阿逆有空何不到此一游,赏心悦目之时也好治愈感情之伤?若是不想,也可体味下京城的佳肴,四面八方的都样样齐全呢!”
微生逆已然动容,他酒劲来得快去得也快,虽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但似一扫先前的阴霾,缓缓道:“小倚青说得好。”
顾隰展扇大笑:“那好!我再叫几坛酒来,咱们今天不醉不休!”
微生逆颔首。
二人在厢房内煮酒论事,弹琴舞剑,不时肴核既尽。顾隰一夜下来倒也没喝多少,不是他不想喝,而是这酒一来就被微生逆抢走。
顾隰看看这天色已晚,略有摇晃地走到醉倒不省人事的微生逆身边,推了推他:“阿逆啊阿逆,回家了....”
微生逆转个身,继续昏睡,顾隰无言,想到这无客客栈的掌柜,于是便架起微生逆向无客客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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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啊,你们家少爷醉倒了。”顾隰刚进到无客客栈便趁着酒劲大声嚷嚷。
无客客栈的众小二在就在蓝游的教育下完全认识了微生逆,小二听到少爷醉倒了马上跑到门前,看到他家少爷被顾侯爷扶着,连忙接过微生逆后想要跪下行礼
“不必多礼了,马上把你家少爷送回蓝府吧。”顾隰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离开客栈。
顾隰恍恍惚惚地在街上晃悠着,突然觉得有点冷,忽然感到有人的气息,只见十方就在咫尺,心头一跳。
“侯爷困了吗?”十方问道。
“喝了点酒。”顾隰笑了笑,“不然十方背着本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