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前坐着个褐发的中年男人,他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表情严肃,两道粗浓眉毛间有深深的沟壑。

“菲利普叔叔。”瑞尔说,“我很难过听到您将会撤资的消息。”

“我很抱歉,瑞尔。”菲利普是老男爵的挚友,也是布莱尔家族的生意伙伴,瑞尔本是邀请他投资参加东街地皮的竞拍,现在他突然改变主意。

菲利普伯爵说:“我是个生意人,虽然你的计划很完美,但是,风险也很大,假如失败,一切投入都会落空。”

“可是,您之前不也赞同我的吗?”瑞尔十分不解,激动地挥手,“只要成功了,我的工厂就可以增扩,我们的投资就能够增倍回收。”

菲利普伯爵闭口不谈。

瑞尔静了静,说:“您是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瑞尔,你也是我从小看大的孩子。”菲利普挣扎着,“我也知道你父亲的逝世让你很难过,我也很不好受。但是现在,我必须告诉你的是,你虽然小心翼翼但已经有人注意到你了,你的手伸的太远,我很难过得知有人在背后收集你贩卖军火的证据。假如你还像对付你的叔叔那样不知收敛,那么——卡门先生的下场你是明白的。”

卡门先生,曾经大家称他“癫狂的伯爵”,他生性张扬,与商人合作,贩卖烟草酒水,甚至妄想天开想要干预王室的生意,最后在某个夜晚,他在结束舞会回家的路上,被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院用刀子在身上扎了十三刀,流血过多身亡。

“谁都不想和王室作对,我唯一能劝你的,就是尽快收手。”

男爵紧紧抿着嘴唇,眉毛皱起:“可我已经投入了太多的金钱,如果我现在放弃竞拍,我的损失会很大。”这让他怎么甘心。

一时之间,悄无声息。

瑞尔忧愁地叹气:“谢谢您的提醒,我会在考虑的。”

撒切走到楼梯口时,恰好遇上亲自将菲利普伯爵送到门口的男爵,他躬身行礼,两位大人目不斜视从他身前经过。

菲利普伯爵拍了拍男爵的肩膀,没有多说,只留下一句:“要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来找我。”

“谢谢您,菲利普叔叔。”

男爵看起来很疲惫,甚至连晚餐也没有用,一个人窝在书房,就连平时待遇特殊的牧羊犬也被关在门外。好在莎琳芬娜一家早在前两日便匆匆离开,否则现在他将会更加烦恼。。

管家让厨房准备了夜宵,吩咐撒切送过去。

撒切到书房门口时,看见牧羊犬可怜巴巴地趴在门口的地毯上,大耳朵软在脑袋上,见到撒切上来了,委屈地哼了两声。

撒切打算开门,温蒂立马往门缝里钻,撒切用腿将它拦着,它就是因为太折腾才被男爵赶到门外的。但温蒂用它胖胖的身体挤在撒切的腿和门之间的缝隙里,娇气地直哼哼。

“让它进来吧。”

听到男爵发话,温蒂立马迈着大步伐跑进去,尾巴在屁股上欢乐地甩着。

书房没点灯,过于黑暗,撒切将电灯打开,看见他的主人并不在椅子上,而是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怀里有个毛茸茸的大狗。

厨房准备的是熬的浓稠的肉汤以及松脆的曲奇饼,撒切将夜宵放到壁炉前的小桌子上。

瑞尔替爱撒娇的大狗顺着背毛,头也不抬地说:“我不想吃,你拿出去吧。”

“……”虽然他是应该听主人的命令没错,但是这样的话,瑞尔可能又会在半夜犯胃病了。

瑞尔斜眼看他,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该听主人的吩咐吗?”

“……这是管家的吩咐。”撒切拿出管家做盾牌。

“可管家也是听我的吩咐。”作为家里权利最大的人,瑞尔完胜。

撒切就像被黏住双脚,一步也不肯动:“……您该吃点东西,为了您的身体。”

“可我的身体是好是坏,谁会在乎?”牧羊犬玩累了,正趴在一旁,瑞尔盘腿坐着,他没有穿外套,单薄的衬衫显露他消瘦的身形,撒切发觉——瑞尔瘦了许多。他同时注意到,瑞尔在看他,用他惯有的狡猾的表情,有点可怜、有点算计,让人无法生气。

“你吗?”

一天不足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处理文件、人、参加宴会,过多的交际消耗着他的精力。

撒切不能回答这个问题,这是失礼的,他没有资格评论主人的一切。

瑞尔并不打算放过他,他站起来,赤脚站在地毯上,地毯的灰色绒毛从脚趾缝中露出来,不见阳光的脚背过于白皙。撒切不能低头,但他又不能不低头,瑞尔靠的太近。

撒切的喉结因为吞咽唾液而滑动。

瑞尔说:“你呢?你是不是在关心我?你是不是不希望我生病?如果你不说,我就不吃。”

“每一个佣人都诚心为您,大家都不希望您生病。”作为佣人,他会以主人为上。

瑞尔难以掩饰心底的雀跃,又往前走了一步,牧羊犬也从地毯上起来,围着相贴的两个人打转。

“你真狡猾……可我只想着知道,你是不是在关心我?”

撒切无路可退,因为后退就会踩到他脚下的牧羊犬,瑞尔身上的香水味侵入他的鼻端,他不得不直视面前的人,那双碧绿眼睛里的期盼光芒让他心神一颤。

这一刻,他仿佛遵循了内心,不再狡辩。。

他说:“我……我当然是关心你的。”

瑞尔弯起嘴角,满天星光仿佛印射在他的眼中,那么的美妙,那么的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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