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皇位朕可以给你,但你又会饶过小茗和菡儿的性命吗?”皇上冷冷的看着谦芃,然他心间早已有了答案。
“父皇当年不亦是杀了众位皇叔吗,现在又何必假惺惺的要求我心性仁慈。“谦芃冷声道。
皇上微张双口,唇边有些颤抖,面上溢满了伤痛苦涩,他当年只为杜绝后患,但何曾想到会痛苦终生,日日梦见众位兄弟血淋淋的尸体而自责不已。“你会后悔的。”
“儿臣不悔,来人拿笔墨。”谦芃伸手接过递来的笔纸,“父皇还是快些写吧,切勿再拖延时间了。”
“皇弟在看什么,是等救兵吗?”谦芃冷笑了一声,“如今云王被囚禁在府中,已自身难保,又怎救得了你。”
“是吗,那可不一定。”谦茗张口道。
远处闪现一团火光,整齐有素的脚步声渐渐响亮,为首一位身着铠甲的健壮男子迅速跑到皇上面前,单膝跪在地上,“皇上,恕末将救驾来迟。”
谦芃看着林将军面上溢满了愕然,猛然向后退了一句,“这怎么可能。”
“皇兄还不知道吧,我前几日已经在暗中传唤镇守西北的林将军回京了。”谦茗朗声道。
林将军微侧身躲过谦芃凌厉的视线,他是追随二殿下多年,但奈何那几个漏网的小贼,暗中窃取了他当年与敌军谈判的罪证,若闹到朝堂上免不了满门抄斩。况且二殿下性情厉狠,纵然他忠心多年,待事成之后不知会落得如何的下场,而他更不愿赌上全家人的性命。
“好,你很好。”谦芃抬袖指着林将军重重放下了手,面上溢满了绝望与不甘,他终究是败了,败在了自己人手中,败得一塌糊涂。成者为王败者寇,而他却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多年的心血就这样毁于一旦,而他更不甘心输给了软弱无能的谦茗。
“皇上,二殿下早已有谋反之心,当日二殿下上奏提及龙虎山盗匪之事,便是想借着惩戒盗匪之由,将大量银两私藏在山下,掩人耳目,臣一时糊涂便答应了,求皇上责罚。”林将军生怕二殿下到头来反咬一口,忙开口请罪。
“朕念及你今日及时前来救驾功过相抵,在不追究此事,但你切记日后务必恪尽职守。”皇上的声音愈加有几分虚弱。
“末将谢过皇上。”林将军伸手试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儿臣任父皇处置。”谦芃冷声道,神情依旧高傲,他绝不会向任何人求情的。
“谦茗,你觉得如何处置谦芃。”皇上看向一旁的谦茗。
“皇兄企图篡权罪大恶极,但皇兄曾立下诸多政绩亦有功劳,现今应押入牢房中,再论罪处之。”谦茗低头道。
“你放开,我自己会走。”谦芃凌厉的瞪了侍卫一眼,侍卫向后退了半步。“我不需要你的怜悯。”谦芃走过谦茗身侧硬声道。
“那皇兄府中追随你多年的侍人呢,你又可否考虑过他们的下场。”谦茗看着谦芃有些动容的眼眸,微摇了摇头,现在才悔悟却是有些迟了。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谦茗单膝跪在地上。
“谦茗说吧。”皇上开口道。
“儿臣想让父皇放那些关押在牢房中的匪盗回乡务农,他们被逼上梁山也皆是因官吏压迫不堪重负,多年来未曾犯下越距之过,若父皇放了他们,不正显示父皇的仁德吗?”谦茗朗声道,如此换取林将军的机密逼其就范,似乎亦不亏。
“好,朕答应你。”皇上点了点头。
“父皇,我扶您回房休息,余下的事情交给儿臣处理便是。”谦茗伸手扶着皇上走近房门,皇上回身望了一眼隐在角落中娇小的身影。
乔妃站在红柱旁,深深俯下身,寒风吹拂着裙摆,冰冷似渗入了骨髓中一般,指尖深深嵌入白皙的掌心。如今皇上已知晓了一切,她后半生怕是完了,甚至还会连累她的族人,但这皆是她咎由自取,可年幼尚不知事的菡儿又该怎么办。
“你回宫好好抚育菡儿,日后不可再生是非。”皇上抬步踏入门槛,今夜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他不想在狠心处置陪伴了他十余年的爱妃,虽未曾动过真心,但多年朝夕相处终是有了感情。
“谢皇上,臣妾日后一定吃斋念佛,为皇上祈福。”乔妃跪在地上深深磕了一个头。
“父皇,您刚才在夜中站了许久,身体恐大为不适,儿臣派人去请太医为您看看吧。”谦茗扶着皇上躺在床上。
皇上伸手按住谦茗的手腕,“今日谦茗护驾有功,朕便将这太子之位赏赐与你。”
谦茗微愣了一下,忙低头跪在地上,“父皇不可。”
“为何,位高权重坐拥天下,不皆是人心所向吗?”皇上看着谦茗黝黑的双眸。
“儿臣才能疏浅,实有负父皇的期望,望父皇能收回成命,”谦茗张口道,“儿臣无意于功名利禄,只希望做能一个闲散王爷。”
“这可是你的真心实意。”皇上加重了声色,他被众人欺骗,心间疑虑更重,亦对谦茗的言辞心生怀疑。
谦茗点了点头,功名利禄不过过眼云烟,他只希望能与心爱之人相守一生平静的生活就好。
皇上看着谦茗秀美的面容,似有些欣慰夹杂着淡淡的失望,如今谦芃已被废黜,菡儿年纪还小,这皇位他还能交于何人,但以谦茗的性情,并不是继承皇位的适当人选。
皇上抬袖轻击掌心,房门微开,一个面容秀美的侍女扶着蔡逊走入门槛。
“流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