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理——”
宋谨将目光从一地的凌乱转到宴放慌乱无措的脸上,当即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转而问道:“阿故,你说的那个玻璃何时能弄出来?”
宴放一愣,叹了口气说道:“还需要些时间。”
宋谨的意思他懂。他这些日子弄出来的蒸馏酒也好,白糖也好,到手的银两六层都填给了宋谨,宴放隐约知道宋谨靠着这些银子养了一支数量不少的私兵,只是具体如何他也不清除。而今宋谨问他玻璃的事,无外乎是看中了他描绘的市场前景。问他要钱呢!
宋谨的雄心壮志他是知道的,原本他还想规劝一二,只是如今宴敛横空出世,他便一改往日的迟疑担忧,转而支持起了宋谨。只是如今宋谨这边的缺口越来越大,这让宴放不由的有一种宋谨就是为了钱才留在他身边的感觉。
看着宴放的脸色,宋谨不由的叹了口气,搂着宴放比他低了一个头的身体说道:“阿放,你不要多想。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特别,最重要的,我要是骗你,必遭天打雷劈。”宋谨举起手,一脸的认真坦然。
宴放也跟着叹了口气,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他哪里还有退路可言,只要想到宴敛,他心底总不是滋味。
又听着宋谨说道:“我如今已经把府里的女人全部赶了出去。从我被你救起的那一刻起,我心里就已经容不下旁人,所以你大可放心。”
宴放不由的神情一松,这家伙总是能够将情话说的正儿八经,可是偏偏每次都能让他卸下心防。
“好吧,我会加快实验的速度,不会太久的!”
……
且不说孝熙帝如何利用宴敛被行刺一事在朝堂上掀起一场大地震,将京师四周的五军营,十二卫所,金吾卫,五城兵马司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大清洗,一时之间,整个京畿地区除了镇国公府手中的三千营,其余拱卫京师的军队全部被孝熙帝牢牢的掌握在手里。
然而这些都与宴敛毫无干系,他所担忧的不是手臂上的伤口。而是自暴露身份被封君侯之后,最大的阻力出现了。
宴何来夫妇来了京城,打着关和太监的名号,顿时搅乱了京城的浑水。
宴敛接到消息的时候,宴何来已经住进了叶家。
宴敛木然的将自己收拾好,给景修然一个安抚的眼神,便去了叶府。
这是自宴敛住进咸安宫之后,第一次踏进叶府的大门。他心中依旧是愧疚的,以前还可以躲着不去想,只是如今却到了该摊牌的时候了。
这次他走的是正门,叶长启带着叶家老老少少百余口男丁在门口迎接他。
一路无言,进了云烟堂,宴敛头也不抬,没等到刘氏来扶,对着坐在上首的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身后跟着的宴攸,宴叙二话不说,跟着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