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修然勾了勾唇角,想了一会儿,道:“你在等我。”
宴敛笑了,有点傻。他紧了紧手,周身全是这人的味道。怎么说?是啊,他在等,他心里企盼着,等这个人出现在他眼前。他想着,哎,他怎么能是这样的人呢?
他又想了想,唉,他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一幅德行,他改不了的。若是有这人陪在身边,若是有这人陪在身边。他在心底又咬了一遍。这日子于他而言总是有盼头的。哪管这人是不是骗他,他认!!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呐呐喊道,一声又一声:“顾之,顾之——”你莫要负我,否则,否则,否则!
景修然眼底越发温柔,他凑到宴敛嘴角,贴了上去,短暂之后又分开,良久又轻唤了一声:“呆子——”
“唉——”宴敛回过神来,嘴角留有一丝温热。他顺着这抹温热又附了上去,慢慢的厮磨舔咬。只觉得他果然是个呆子。
地上的雪积了薄薄的一层,景修然来了又走。宴敛不打哈欠了,他捂着热乎乎的一枚玉佩,那是顾之从腰上扯下来送给他的。他乐呵呵地,举着酒杯和宴仁亮一杯杯喝着。
宴敛喝的醉醺醺的,迷迷糊糊被送上床歇息去了,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正午。
弄了些凉水擦了脸醒神,胡乱吃了些点心,换上一身新衣,揣着帖子,便和宴仁亮两人出了门。
哦,这叫大年初一头一事——贺新年,也就是俗称的拜年。
先去的自然是叶府。叶家大大小小全部聚在叶长启的云烟堂里。
宴敛两人恭恭敬敬给叶长尚行了拜礼,这是恩师,说道:“学生给恩师拜年了,愿恩师岁岁如意,身体康健……”
叶长尚乐呵呵扶了,顺带送上两个荷包。得,又是轻飘飘的。
接下来便是叶长启等人,这会儿执的是晚辈礼,又说道:“晚辈给太傅拜年了,贺太傅福运齐至,阖家欢乐——”
古往今来的吉利话也就这么多,宴敛就是借着这几句,得了一搂子的荷包。他是只进不出的,叶家也有小辈,他也想管,可是叶家人太多,林林总总几百个围在院子里,叶长尚没有给他介绍的意思,他也认不过来,只好作罢。
拜了年,叶长尚便拉着宴敛去戏台那儿听戏。叶家请了三个戏台,昆曲,徽剧,秦腔,一种一个,喜欢哪种便去那个戏台,另还有一个杂耍儿。戏台之上搭了布棚,外面尚还飘着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