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轮廓在遥遥的火光中看得一清二楚。前车的天窗是打开的,有个人从车里钻出半个身子,在车顶架起轻机枪往后车扫射,而后车……那是陈亦度的车。黄志雄扯掉夜视镜骂了个操,端起枪就是一梭子扫射,没打油箱没打轮胎,先照着车顶的机枪手扫了过去。
一个弹匣打完,机枪手似乎是受了伤,缩回车里去,对着黄志雄这边的车窗开了,枪声再响。黄志雄原地打了个滚,滚到门柱后面,子弹高速划破空气嗤嗤有声,打在大理石上溅起一溜火星,他像完全不在意似的快速换了个新弹匣,借着门柱的掩护探出半张脸张望了下。
陈亦度的车似乎是失去了控制,画着s型撞在前车车尾,两车本来速度就都不慢,一撞之下双双失控滑出路面,陈亦度那辆冲进陵园的树篱里卡住了,前面那辆车子打着转往陵园大门的方向冲来。黄志雄不闪不避,站在原地抱着枪托准准一个点射打爆了左前侧的轮胎,车子剧烈颠簸中仍在不断向外吐出火舌,跳弹打在黄志雄脚边的雪地上,溅起一蓬蓬的雪粒子。他弯腰抄起燃烧瓶,擦燃了打火机点着瓶口垂下来的布条,朝大开的车窗里扔去,没等落进车里就被子弹打碎了,砰地爆开,在雪地上烧起来。黄志雄顾不上看一眼陈亦度那边怎么样了,把剩下的几个燃烧瓶都拎在手里躲到了门柱背后,在车里坐以待毙不是第二伞兵团的风格,掉以轻心也不是——野兽垂死挣扎的时候有多危险他是知道的,人和野兽本来也就没有多少区别。
车轮在雪地上打着滑地碾上了他原打算用来掩护自己的简易地雷,子弹向上射破了第二个轮胎,轮毂就势陷进浅坑里空转,车子往前滑动的势头刚略微滞住,车门里立刻跃出来三个人。黄志雄明白刚才那一梭子下去机枪手不死也是重伤,点了第二个燃烧瓶,刚要扔就听到狙击手吃痛的闷哼声——跳下车的时候他为了减缓冲击力在雪地里滚了两圈,刚好滚到最后一个雷上,子弹射进了大腿。黄志雄毫不犹豫把燃烧瓶丢到狙击手身边,混着糖的汽油粘附力更强,火焰轰地一声把狙击手整个上半身都包裹进去烧成人型火炬,他只惨叫出半声就无法再说话,徒劳地在雪地里不断打着滚,越滚动作越小,最后变成四肢无意识地抽搐,眼见是活不成了。
黄志雄抹了把就要流进眼里的汗水,感觉心跳反而平静下来。他重新换上全满的弹夹,屏住呼吸掩进火光照不到的阴影里,一个点射把他们的车油箱打穿,紧接着扔出最后两个燃烧瓶,在车子爆炸之前猫腰顺着树篱后的空隙往陈亦度的方向摸过去。
其实这时候应该一鼓作气把剩下那两个人干掉再说其他,而且现在那辆车等于是最明显的靶子,但他还是想去看看他怎么样了。驾驶室车门开着,车里没有人,也没有血,陈亦度应该是没事,他——
离他很近的树林里咔嚓响了一声,有人在里面,还踩断了地上的树枝。黄志雄躲到车门后头才反应过来,那只可能是陈亦度,他那些前队友只要不是被打断了腿就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陈亦度果然就从树林里钻了出来,眼睛在汽车爆炸的火光里亮闪闪的:“我好像来早了一点?”
黄志雄扑过去把他按倒了,一颗子弹贴着他们的后背擦过去,陈亦度明白是自己刚才那句话暴露了目标,挺抱歉地拍拍黄志雄手背示意他注意自己,然后做了两个手势。先是指指自己胸口又单手轻轻掐了一下自己脖子,然后指了下黄志雄,手掌环成圈状在眼前晃了一下。这是常见的军用手语,意思是我充当诱饵,你去狙击他们。黄志雄坚决摇头,陈亦度无声地瞪他一眼,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排伸直,横放在自己另一条手臂上,那意思是“我才是指挥官”。黄志雄几乎笑出声来,摸摸他的头指向他们那辆命运多舛的车,手腕一动做了个拧钥匙的动作,陈亦度会意溜过去打着了车一溜歪斜地往公路上开,果然树丛里有人开了枪,交叉扫射,在车身上打出渔网似的密集弹孔。黄志雄咬着牙对着那处狠狠扣下扳机,弹匣打空马上再换个满的,任枪托的后座力一次一次冲在胸腹上,像被什么人反复地殴打同一个地方。
陈亦度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他身边来,抬手压低枪口:“好了,再打下去别说活口,连全尸都没有了。”
黄志雄转过来直视着他:“我们之间能不能坦诚一点?”
第16章刨根问底这事容易玩儿脱
本来应该是冷的。
大概是扫射打中了什么管路,车里的空调嗡嗡了两声就沉默下去。即使空调没坏也不管用,弹孔太多了,四面八方地透着风,吹过那些翻卷的铁皮的时候空气被撕裂了发出呜呜的声音,听着像有人在压抑地哭。
但其实又不是那么冷。
后排座位被子弹打得裂开,摇摇欲坠,干脆被黄志雄扯下来丢到雪地上,整个后排连着后备箱的空间刚好够一个成年男人——比方说像陈亦度这么高的——蜷着腿躺下。他把陈亦度推进车里去,半敞着车门就不由分说地剥他衣服,陈亦度牙齿咬住嘴唇轻轻地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别的什么,搂着黄志雄脖子蹭了蹭他的脸:“诶……你不去看看有没有活口了?”
黄志雄啃咬着他的脸颊和鼻尖,并腾不出嘴说话,手已经直接插进他裤子里头,掌心包住半勃的阳物粗野地揉搓,几下就摸得陈亦度哼喘起来,头一偏对准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