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北尊斜了她一眼,蓦然转身,利落的撤下身上的外袍便往龙榻走了去,鸟都不鸟她。
见帝北尊还不屑于跟她辩解的样子,司空堇当下蹙了蹙眉,这才丢开手中的东西,转头问他,“你不信吗?我要是打扮起来真的很漂亮的……”
帝北尊侧过身,背对着她躺了下来,应都没应她。
“我今晚睡哪里?”
司空堇沉默了一下,便也没了兴致,揽了揽衣服,一边问道。
“帐外那张软塌。”
帝北尊已经拉起被子,合上深沉的眼眸,淡然落下这么一句。
帐外的软塌?
司空堇听着,顿时秀眉一扬,自然是不干的,她伸了个懒腰,便朝龙榻爬了去,一边道,“软塌没有你的龙床睡得舒服,反正这床这么大,你放心,我是不会乱来的,我的睡态优雅,睡觉不会磨牙打呼噜也不会放屁……”
“司空堇……你就不能有点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吗?”
帝北尊咬牙切齿的声音忽然传来,仿佛被司空大人这话给污染了耳朵似的,偏过身子,幽深的眸子一睁,定定的看着就要从他身上越过去的司空大人。
而司空大人却是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很是淡定的从帝北尊身上爬了过去,往龙榻里头躺了去,一边理直气壮道,“矜持是什么?本官要是矜持,今夜能跟你同榻而眠吗?能吻你吗?”
说着,便伸手扯过帝北尊身上的被子,往自己身上遮了去。
事到如今,她也懒得去矫情了,反正都这样了,她想染指他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现在发展良好,这不是应该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至于那些烦忧,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人活在当下,珍惜当下,珍惜眼前,想来也没有什么不好,未来的事情,就留在未来吧。
深深的吸了口气,便也不理会帝北尊那诡谲莫测的眼睛,径自闭上眼。
夜深了,早该睡了……
帝北尊微微撑着身子,看着身旁已经合眼入睡的她,明灭不定的眼睛里忽然浮现出些许的幽光,那样的眼神不似平日里的沉静淡漠,倒是多出一丝可以称之为温柔的东西。
微微叹了口气,这才挨着她躺了下来,“随你吧,反正朕都习惯了。”
听着,司空堇忽然翻过身,双眸悄然睁开,看他神色有些淡远宁静,想了想,便忽然低低唤道,“帝北尊……”
“嗯?”
他很快便应了一声,转过头,也看向她透过来的眼神。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司空堇淡然的应道,想了想,便继续道,“这次回大雍之后,事情恐怕也不会那么快结束,若是能解救了函谷关的危机,我可能得回一趟皇城,朝廷跟中州会一定会下令让我回去,而且,我跟画儿的婚事就定在明年,这件事若是得不到圆满解决,我将会是一个罪人。”
想来想去,心中还是惦记着幸拂画这事情,若是回到大雍皇城,恐怕她跟幸拂画的婚事一定会提上议程了。
前些日子唐靖尧来信的时候,无意中提起了,她才恍惚的想起来,过不多久,马上就是第三年了,应该也是她迎娶幸拂画过门的时候了,年后她跟幸拂画都是十八了,幸拂画耽误不起……
或许,应该找个机会跟幸拂画坦诚一下自己的身份,若是能够解决函谷关的危机,就悄悄的告诉她这个秘密吧,想必她应该能理解才是。
“函谷关的事情解决之后,提防幸崎宇。”
帝北尊想了想,便低声的提醒了这一句。
这话落下,司空堇当下一怔,沉默了片刻,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嗯,我知道了。”
“睡吧。”
“嗯。”
……
折腾了一个晚上,两人总算睡了过去。
寝宫外凉风不断,冷月如霜,殿内却是比平日的清冷多出了一丝淡淡暖意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帝北尊早就没了踪影,司空堇梳洗收拾的时候才知道时间已经是下午,多日以来的疲惫总算在一场呼呼大睡醒来之后尽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