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请你息怒……”黑衣人怯怯地劝着。

“啊!啊……”德贵妃突然大声哭着起来,嚎嚎大哭,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娘娘!”黑衣人慌忙想上前扶她。

“退下!”德贵妃冷声喝住他。

“是……”黑衣人只好点头,退出门去。

屋内又恢复了冷清,一如起初令人窒息的安静。

德贵妃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神呆滞。地板冷冰冰的,她却丝毫不觉得冷,一直呆坐着。

“姑姑。”一声淡淡的呼唤,在格外安静冷清的屋子里,显得有些突然。

德贵妃慌忙回头,本能寻索着——

只见一个浅绿色衣衫男子高贵站立,风轻云淡,俊逸如仙。他搂着一个绝色俏美的女子,呵护她在怀。两人正静静地站在她的后头,低眼看着坐在地上的她。看样子,两人已经来了许久。

她一愣!

多少年了,自从侄儿去了神医谷,她便没听到他脆脆甜甜喊自己“姑姑”。十几年了……自从他回来,也就和她匆匆见过几次面,每次他总是冷冰冰喊德贵妃。

不知为何,听着他熟悉却陌生的喊声,她鼻子突然一酸,眼泪滴答掉在地上。

自从她踏入皇宫,父亲对她不闻不问,她虽然想念山庄,但却不能出宫。她身旁没有一个亲人,也无法再次体会到亲人的呼唤。

这是十几年来,她第一次听到亲人对她的亲昵呼唤……

游弋和云倾月互视一眼,缓缓地走过去。

德贵妃瞧见他们走近,才恍然察觉自己失态,连忙想站起来——但她跌坐冰冷的地上良久,双腿早已冻僵,刚一动便又跌回地上。

慌忙中,一双葱白小手伸过来,将她搀扶住。她无措抬头,对上近在咫尺的闪烁晶亮黑眸,脸上一滞。

游弋动手搬了一只紫檀椅子过来。云倾月双手用力,将德贵妃半搂半抱扶坐在椅子上。

“……谢谢……”德贵妃低低开口,苍白的脸上闪过尴尬。

游弋对云倾月微微一笑,伸手搂她入怀。

德贵妃瞧着他们的亲密动作,脸上微红。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游弋看,想不到一向冷清淡漠的侄儿竟也能如此……

好半晌,屋里一片安静。不过,因为有了紧紧靠拢在一起的两个人,屋里的气息暖和了不少,似乎没了之前的极度冷清。

游弋清润的声音打破沉默,道:“姑姑,你错了。”声音淡淡轻轻,却让坐着的德贵妃吓了一跳。

她瞪大眼睛,看着游弋墨玉黑眸中的冷淡,心里不知为何一涩,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掉。接着,她抽泣哭着,断断续续道:“错了?本宫错了吗……我……我……究竟什么时候开始错的……错了……错了一辈子……”

云倾月有些意外地挑眉,心里猜测游弋如此一说必定有他的道理。他的话语犹如利剑,似乎一下子刺中这神情落魄的女人。

游弋俯身,将地上的手帕捡起来,递到她的面前。

德贵妃愣愣接过,却也不擦,眼泪滴滴往下掉。

“你的心脉受损严重,不应伤心,不然容易昏厥。”游弋淡淡开口,说了一句。

德贵妃吓得一下子站起来,捂住胸口,狐疑问:“弋儿,你……你是怎么知道姑姑心口有病的?”

游弋见她浑然不觉自己中毒多年,望着她慈爱的眼神,心里轻叹,淡声解释:“你中了一种慢性的毒药。这毒药微量不会致命,但长期服用会伤损心脉,最终会……心脉衰竭。”

德贵妃花容失色,尖声喊:“毒药?!什么毒药?!”

游弋见她如此激动,轻轻一叹,低头不语。

云倾月瞧见他的神色,心里不忍,伸手轻抚他的胸口。眼前的可怜女子竟连自己中毒多年也毫无察觉,她的眼角暗黑,唇色也呈现暗红,要不是她的浓妆厚粉掩盖着,明眼人一下子便能瞧清楚。

中秋盛会时,她与她距离甚远,又是晚上,她根本就看不出来。但今天午时她跟她相对而坐时,她便发现了。

刚才她在路上问游弋,游弋的回答肯定了她的猜测。

“弋儿,你说什么?本宫……姑姑怎么会中毒呢?你是不是说错了?”德贵妃看着游弋的神色,心里一阵害怕,却本能地想否认。

游弋伸手捏住胸口的小手,给怀里人儿一个感激的眼神。接着,他缓缓开口:“这种毒药叫曼陀素,无色无味,毒性偏小。如果吃下几次,并不会有大碍。但你的食物长期加入曼陀素,导致你的五脏六腑充满毒素,甚至逼近五官。你的情绪波动越大,毒素蔓延越快。你晕厥的次数会越来越多,最后心脉衰竭而昏迷不醒……”

德贵妃目瞪口呆,拼命地摇头,低喃:“不可能……我从没服用什么曼陀素……我……”似乎想起自己身体的情况跟他说的十分吻合,她又顿住了。

游弋淡声继续:“你的食物一直是御膳房安排的,是谁下的毒你自己应该能猜到。”

德贵妃猛然侧头望向他,心里一个咯噔!

忽然,她捂住嘴巴,身体摇晃着,往下跌——

云倾月眼明手快地扶住她,见她几乎不能站住,连忙示意游弋。两人将她扶到床榻上,让她靠坐着柔软的棉被。

德贵妃则不停哭着,脸上泪痕混乱,低喃:“爹……爹……女儿真的错了……女儿错信了他的甜言蜜语……李元勋你个挨千刀的!”说罢,咬牙切齿地骂起来。

“你暂时不能太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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