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厉害。”文森特倾身看了一眼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庞大的沼牙鳐,拍着哈兰的肩膀不断点头赞许。
哈兰轻轻应了一声,继续埋头切着孢子蝠的r_ou_。文森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只见哈兰不紧不慢地剥去外皮,切开猎物的身体,剔除秽物,不时伸展手臂甩去刀刃上的杂物。动作如行云流水,双手敏捷灵巧。
“你结婚生子了吧?”潜行者忽然问。
哈兰手中的动作一滞,目光飞快地转向文森特又收回。
“是什么让你这么认为?”
文森特注视着那双十指长而有力的手,漫不经心地说道:“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看上去像刚刚经历了生离死别。我就在想你是不是被迫参军,与所爱的人分——”
“没有。”哈兰没等他说完就回答了。
文森特挑了一下眉毛,然后像是得到满意的答案一样笑了。
哈兰将手中的孢子蝠幼崽放在一边,起身走到不远处把沼牙鳐拖过来。
他忙碌片刻,忽然抬头看着文森特,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看起来有那么失魂落魄吗?”
文森特愣了愣,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想多了而已。本以为你与我感同身受。”
“感同身受?”
文森特羞怯地笑起来:“我最近才终于明白上战场不能有牵挂的道理——亲身经历才明白——有牵挂就会想活命。会害怕,会想逃避。心有旁骛,弱点就被暴露出来。然后你就,”
他用手作刀划过自己的脖子。
“死了。”
哈兰凝视着他。
文森特哀叹一声:“比如我现在真的好想念我妹妹编织的荧光花环。”
哈兰没有说话,只是停下动作与他对视。文森特坦然接受他的目光,观察着他的眼睛。淡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错综复杂的情绪,像水面下游动的鱼群,穿梭、交错在一起,碰撞出盎然的生命力。又在转眼间隐入更深的水域,再也不能被清楚地看见。
哈兰低下头,短刀伸进了猎物腹中。
“我没有牵挂,”清澈的声音有些模糊地传来,“只是有个想要帮助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