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
皇帝拍案而起,额头青色的筋脉一跳一跳的,整张面孔因盛怒而扭曲,双眸含戾,狠戾的眸光冷扫向刘罗,刘罗顿时大喊皇上饶命。
皇帝气得不轻,却又不能当真杀了他。
帝王的颜面需要维护,但是若因为此事而杀了他,倒更会让群臣和天下人道他行事偏颇,也更道少扬荒诞,他不能这么做!
再怒,也得忍!
“父皇息怒。”君少扬见此情形抬起头来,漫不经心道,“父皇,兴兵一事纯属子虚乌有,刘大人道能拿出证据,那便等他拿出证据来,至于他说皇祖母一事……”
刘罗听得这危险的语气,心头重重一跳。
下一刻,君少扬含煞的声音响彻整个金銮殿,“皇祖母圣明,那一日是为儿臣洗刷不白之冤,维护正义,驱逐小人当如是!皇祖母行事磊落坦荡,此事是当所有朝臣之面而为,而今却被小人引以为是无条件维护儿臣,其心之歹,天地可诛!”
这无疑是给了皇帝杀人的由头,皇帝立即高声道,“太后多年虔心向佛,慈悲为怀,名声岂能被这般污蔑!来人哪,摘了他的官帽,脱他朝服,自今日起他全府尽逐,从此再不能踏足皇都半步!”
“皇上,饶命啊!”刘罗闻言面色惨白,如丧考妣般大哭大嚎起来。
朝堂一片肃静,无人为他求情半句。
有武功高强的侍卫从外而来,去拽刘罗。
刘罗绝望之下,力气大如牛,狠狠甩开了拽他的侍卫,高声呼号,“皇上,国之妖孽不除,天下必乱!微臣死不足惜,但请皇上以天下苍生为重,勿再受小人蒙蔽!”
说罢,骤然起身,以头撞柱,血流满面坠地而亡!
“父皇!”
一片死寂里,君无痕痛心道,“刘大人一心为朝廷,为此事献出性命。儿臣请旨查明此事,一来还三弟清白,二来也是了了刘大人最后的愿望。父皇仁慈,刘大人多年来恪尽职守,但请父皇轻责其家人。”
君少扬面沉如水,冷声道,“在其位当司其职,以天子之令遵!而他不但抗旨不遵,还当群臣之面撞柱吼父皇不辨忠奸,冲撞龙颜,其罪之大,岂容轻饶?!”
君无痕哪曾想过他会这般咄咄逼人,一时又要顾及平日塑造的假面,顿时就说不出话了。
君少扬冷笑一声,“站在这里的大臣,哪一个不是恪尽职守,一心为朝廷的?但,他们为何能遵从父皇之令而行,而刘大人却不能?归根结底不过是刘大人存了别样心思,才落得这般下场!皇兄你是为父皇最为倚重之人,为何如此忠奸不辨?难道此事是因你而起,他是由你指使,所以你才不但不斥他,反而第一个出来为他求情?”
这一顶帽子扣得可是极重!
勾结朝臣、陷害同胞亲弟、蒙蔽圣听,这三条任是哪一条都是大罪!
君无痕额头滴下一滴冷汗,声有微颤,“三弟,你这话说得严重,吾……吾若是真如你所言,又岂会自请旨意去调查此事?”
君少扬冷哼一声,“事由你经办,动个什么手脚不是大问题吧!”
君无痕再察觉到皇帝投来的森冷视线时额头上的冷汗更是渗了密密麻麻的一层,知道自己不能从此事中撇清关系,那么形象必定会受损严重。
“三弟。”他作痛心状,“你我一母同胞,自小一起长大,吾何曾亏待于你?前几日你道你生病,吾便是将所有的药材全给了你,若是为害你,吾岂会这般做?”
说罢,朝着皇帝御座方向跪下,“父皇,儿臣冤枉啊!”
这便是打亲情牌了。
一些认为是太子确干了缺德事的大臣不禁有些动摇了,对比敦厚的太子来说,王爷张狂而不知内敛,后者其说谎的可能还要更大些。
君少扬当没看见众臣的各色视线,冷然道,“皇兄,你若待我如你如今所说,那么请在此同本王一起于父皇与群臣面前立下军令状,若本王不曾兴兵、购置兵器那么请你还本王清白,交还昔日本王给你的烈火骑的虎符,驱逐尽刘氏人!若是本王当真兴兵的话……”
君臣的心,都被此话给高高吊了起来。
君少扬径直起身,凌厉目光环狠朝众朝臣扫去,慑人的威压狂扫整个朝堂,整个金銮殿顿时一片静寂,人连大声呼吸都不敢。
在这般的死寂声里,君少扬斩钉截铁的道,“愿以三尺青锋,亲结此命,以正朝风!”
一字一字,宛若金枪击盾,振聋发聩!
这是宣告!
回归的宣告!
是他再执掌军权,重归朝堂的宣告!
太子一党皆是面如土色,而维护君少扬的众臣却俱是热泪翻滚,他们的王爷,历经多年沉寂,终于一夕褪去浮华,绽璀璨华光!
圣祖庇佑啊!
他们好想都这么喊一句,可却在此时只能憋心里,一张张脸因而涨得通红。
皇帝也喜,少扬可终于再不隐藏锋芒,那他让位之日真是指日可待了哈哈!
他想笑,却憋住,冷声道,“既然如此,你们兄弟便立下这军令状,太子,你还有异议否?”
君无痕此刻骑虎难下,即使不愿意,也得硬着头皮应道,“儿臣无异议。”
“福贵,备笔墨!”皇帝道一声。
尔后,皇帝亲书完内容由福贵公公亲自送下去给君少扬、君无痕兄弟签上大名,尔后皇帝拿起玉玺,重重盖上,朱砂灼红如血,直刺得君无痕眼睛都红了。
他一双拳头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