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着她,从来没见过有人可以哭的这么美,这么的悲伤,没有歇斯底里,却绝望至极。
红姨不忍看下去,缓慢的撇开目光,和几个人一同离开客厅。
“萧然……”
怕他的人会叫他萧先生,挚友会叫他拓然,有人也能叫他一声萧拓然,唯有连城颜能唤他一声——萧然。
“走!谁准你来的!滚!”萧拓然回头,阴翳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
“我不走!我都知道了,你别想赶我走!”连城颜呜咽哽咽,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萧然,我不走!你别想丢下我一个人。”
萧拓然皱眉,心里迅速的想到肯定是陆洲那个多嘴的人。脸色阴沉,眼神冰冷,“知道了就更应该滚!留在这里看我怎么死吗?”
“不!”连城颜不住的摇头,沾满泪水的睫毛轻颤着,“你不会死!你会长命百岁!你会活到很久很久以后……”
萧拓然皱眉,眉宇之间流过不耐烦,手指解开衬衫的扣子。连城颜误解他的意思,并没有退却,上前抓住他的裤子就要解开他的皮带,“我帮你!”
萧拓然一把钳住她的下颚,声音阴冷,“连城颜,我的中枢神经内有一种毒素,这种毒素可以让我没日没夜的失眠,没办法睡一觉!随着时间我会逐渐丧失性能力,生活不能自理,甚至连痛都没办法表达,最后我会死!你要守着一个随时会死的人做什么,你滚!滚远点!”
说完猛的将她推开,狠心不去看她。
“我不滚!”连城颜踉踉跄跄的退后几步好不容易站稳上前抱住他,“萧然,我爱你!我不走,就算你明天会死我也不会离开你!”
“爱情很短,生活却很长。”萧拓然掰开她的手指,声音嘶哑,“连城颜,不要把你的时间浪费在一个快要死的人身上!你走吧!我不需要你!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只是把你当作萧萧的替身!你明不明白!”
“我知道。”连城颜吼了起来,泪眼模糊,“我也说过我不介意,只要不是一辈子就好。萧拓然你这到底在做什么?学人家言情苦情男主那样伟大高尚吗?你萧拓然从来都不是伟人,你就算是要死要下地狱也要拉两个垫背的。我不怕跟你一起下地狱,什么都不怕!你别想赶走我!”
一股无力感从心底涌上来,整个人的力气仿佛被人抽空了。低眸眼神里透过一丝无奈与深刻的痛苦,他推开连城颜,沉声呵斥:“红姨,送她走!我不想见到她!让她滚!不然你就给我滚!”
站在厨房的红姨满面忧色,慢慢的走过来,“萧萧小姐,你还是先离开吧。”
连城颜满脸的泪水,嘴角泛着苦涩,摇头:“我不是萧亦颜,我是连城颜,是颜颜。”
红姨有些糊涂了,侧头去看萧拓然,他直是挺着僵硬的身子,不肯再看萧亦颜一眼。
连城颜摸了摸脸上的泪,吸鼻子,哽咽道:“我不会走的,萧然你赶不走我的。”
声音是那么的落寞,隐忍的哭泣像是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萧拓然没有让自己回头,掌心的血液静默的流淌,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腥血味。心如刀割的疼,压抑自己不能转身看她。
自己不能再害了萧萧,不能再害了她。
手上的伤不让处理,一直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雪越来越大,满地的积雪,树木也被积雪堆压,摇摇欲坠。神色像是蒙了风霜,漆黑的眸子蕴着雾气。
红姨端来了一杯热热的茶,语重心长,“先生,颜颜小姐在雪地里等了两个小时了。”
萧拓然眼睑跳了下,无动于衷。“她愿意等多久随她……”音落,转身回房间。
门外的风雪不曾停歇,连城颜站在门口两个小时,浑身都冻僵硬了,冷的血液仿佛凝结住,怎么跺脚都没有用。想了想,她脱下手套跑到门前用手堆起雪人。
身上的雪花越来越多,她毫不在意。双手冻的通红,僵硬了,还在为雪人搓鼻子,将自己的帽子给其中一个雪人。寒冷侵入肌肤,后背痛的像是被人砍了一斧头。
“哈……哈……”连城颜搓着僵硬冰冷的双手,白雾瞬间消失,坐在地上看着并排的两个雪人,眼泪无声无息的往下落。
屋子里的萧拓然在红姨离开后,重新走了回来。冷峭的眉头藏着心疼与痛楚,放在身后的双手青筋若隐若现。
萧萧,为什么你要这么倔强,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萧萧!
在她堆的两个雪人旁边,分别写着[萧然][连城颜],在被风雪埋了后,她固执的一遍遍的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固执的让人痛恨,固执的更让人心疼。
从很早以前他不就知道他的萧萧有多倔强,倔强的要爱他,倔强的要做他的妻子,现在倔强的要留在他身边。
外面的天色逐渐转黑,北风呼啸而过。屋内的灯缓慢的亮了起来驱赶走所有的黑暗,红姨忍不住的叹气,“先生,颜颜小姐在外面等了一下午了,身子都该冻坏了,让她进来吧。”
“出去!”萧拓然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红姨无奈的摇头,两个人明明都很爱对方,为何非要刺伤对方。
萧拓然借着微弱的光看着雪地里的身影,眼眶莫名的湿润了。她就知道用这样的方式逼他,以前用这样的方式逼他爱她,现在用这样的方式逼自己留下她……
她怎么会知道,哪里需要她如此,他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子更渴望能爱她,比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