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发现亓云别扭的态度突然好了很多。
“怎么突然不耍了?”罗靖和冒出一句来。
亓云一愣,“耍什么?”
罗靖和弹他的脑袋,只是笑。“耍”是罗靖和老家话某一句形容的简称,专用来形容少年叛逆期。
秋雨下过,这两天天气放晴。温度有所回升,空气益发好了起来。下课后跑出校园,看罗靖和斜倚在车上等自己,白色长围巾被风缓缓吹起。墨绿金红的林荫道遥遥地伸向远方,在罗靖和背后衬着他,简直像是一幅油画,用色都是明亮欢快又沉静温馨的。
“清和!”
罗靖和微笑着直起身,冲他招招手,那意思是让他别跑,不要急。
怎么能不着急。
亓云快乐地想。
又是一个周末,罗靖和回了镇上一趟。他已经帮父母在镇上盖了一栋两层小楼,当然一定带着大院子,院子里的土壤都是拜托人从别处运来的肥土。他的父母也热衷于自己种菜。亓云拿到了罗靖和家的钥匙,于是两天都没回自己家,只在他家猫着,看着钟表数时间。预定的他得在父母家住两天,四十多个小时。要命。亓云闷闷不乐地缩在大床上,卷着被子滚来滚去。
“好啦,我很快回去。”罗靖和在手机那边说。
到礼拜天下午,罗靖和带着一身凉气推开了家门。果不其然,迎面一阵方便面的味道。亓云卷着被子在床上睡得正香,嘴角还有可疑的亮点。罗靖和捏捏他的脸,“猪!”
亓云擦擦嘴,欢呼一声:“养猪的你回来了?”
罗靖和无奈了。
亓云爬起来坐在床上,身上还有被窝里的热气。伸手摸摸罗靖和的衣服:“喔,好凉。”
罗靖和道:“带回不少东西,你披件衣服起来。”
亓云披着罗靖和宽大的晨衣,跑到客厅一看,几个硕大的编织袋堆着。
“幸亏我自己开车回去的,要不然都没法带回来了。”
罗靖和打开其中一个,拿出一个大大的白布包裹。解开白布,里面竟然包着一床大棉被。厚厚的,沉沉的,大大的。被面用的是一种大红色花样十分热烈的棉布,很乡村,看着很舒服。
“这图样看着就热乎,适合冬天盖啊。”亓云伸手去摸。棉被里的棉花很足,涨得饱饱的,摸着软软的。
“今年新下来的棉花。托人从老家带来的。被里被面都是用的纯棉布,这里还有两床配着的被罩。”一样橘红色,一样大红色。突然出现的纯真的颜色似乎让空气都上升了几度。把大棉被抱到床上,罗靖和问道:“你想先用哪床被罩?”
“大红色的。”亓云道。像以前人们结婚时用的颜色。
罗靖和把被罩套好,着实费了点劲。套完了他拍拍棉被:“这是我请我妈做的。她按照我的身量絮的被子,估计对你而言有点太过厚重。你钻进去试试。”
亓云脱了晨衣爬上床。被子还带着外面的些许凉气,但很快便热了起来。亓云头一次盖这么厚大的大棉被,欢喜地在里面滚来滚去。
“外面卖的太空被啊空调被啊花头不少,其实都不好盖,用的不知道什么材料。还是新棉花做的大被子盖着舒服——怎么样,嫌沉吗?”
这被子有一种柔软闷钝的沉感。让人觉得自己四周被护卫得很好,又暖和又安全。亓云探出一个头:“不沉不沉,清和我爱死你了!这被子太棒了!”
罗靖和点点头。亓云恋恋不舍地从被子里爬出来,跟他到客厅看还带来了什么奇珍异宝。有不少罗靖和老家的土特产,亓云对地瓜干很似的棕红,看着就满嘴的甜。
“等下我洗一些蒸上。这是用一种金瓤的地瓜晒的,非常甜。不过不能多吃,不好消化,伤胃。你用来当零嘴吧。”
其他的还有一些新鲜的杂粮。一罐腌好的萝卜粒咸菜。据说这是罗妈妈的得意之作,每年一家人都等她这个时候晒萝卜干。一堆东西拆到最后,竟是一身睡衣。棉布小碎花,样子很土。
“这是我妈给我做的。”罗靖和拿出来甩一甩:“她始终不能信任市面上卖的衣服的料子,特别是贴身的。她认为棉布最好,什么布料都比不上。”
亓云看着发愣:“你妈亲手做的?”
罗靖和笑道:“是啊。样式挺难看是吧。不过穿着是真舒服。”
亓云突然抓住睡衣:“我想要。”
罗靖和一怔:“啊?”
“清和,我想要,给我吧?求你了!”亓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真的很想很想要!”
“不过……你穿太大了吧?”
“不要紧,给我吧!”
罗靖和看着亓云,眼前仿佛又显现出那天在雨中淋得湿透的模样。
“好吧。你想要就给你吧。”罗靖和呼噜呼噜他的脑袋。
晚饭时罗靖和熬了刚带回来的新鲜玉米面。用香油,醋,切得细碎的大蒜粒拌了一小碟萝卜粒咸菜。亓云夹起一粒来,卖相并不太好,深墨绿色的小立方体。可是吃到嘴里,异常的脆嫩爽口。赶紧喝一口玉米面,咬一口罗靖和蒸的大白馒头,一股属于幸福的香甜味道从心里往上涌。
罗靖和坐在对面,笑吟吟地看着他。厨房里传出蒸地瓜干的香甜气息,水蒸气把房间缭绕的有点雾突突的。
亓云眼圈突然红了。止不住。拿着手里的馒头,肩膀开始轻微颤动。
罗靖和吃了一惊:“怎么了?烫到了?”
亓云低着头,半晌,坚定地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