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还是什么,一瞬之间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却又无从捕捉,只乖顺答道:“我记住了。”
平非卿又现出笑容。
垂首亲亲他,收回手来,不再多谈此事,指着桌上信函道:“你看,灵儿送来的。”
“咦?”苏如异惊喜,换了话题霎时心情明亮不少,拿过来仔细地读一遍。
平非灵书了满满两页笺纸,先是说了自己的近况,讲她在将军府中生活得很愉快,老夫人相当疼她,如亲生闺女一般宠着;此外还提到了她原本的痴症,感到病愈之后一切正常,虽偶尔会有头疼之状,但已经请御医来诊过了,说是无甚大碍,慢慢会好起来......平非灵将这些事情一件一件仔细陈述,罢了又事无巨细地叮嘱一通,让平非卿与苏如异二人好生照顾自己。
姑娘家毕竟心思细腻,这神智一恢复过来,整个人便体贴周到得不得了,知道关心起自己的兄长来了,看得平非卿笑意深深。
如今平非灵变聪明了,苏如异却还仍旧傻得可以,把这信看完之后,抬眼惊讶地问道:“为什么信里没有提到元大哥啊?”
平非卿扬眉:“你说呢?灵儿如今要对无殊说的话,可都不想给我知道了。别看她写满了这两页纸,无殊的那封信,还比我手头的厚上不少。”话落故作无奈地叹一口气。
“哈哈......”苏如异毫不同情地笑起来,笑够了才想起要安慰他道,“没关系,郡主也没忘了自己的哥哥呀。”
“真给忘了,我可不饶无殊。”这人随他轻笑。
两人把这封信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气氛一时和睦温馨。
——然而暂且抛诸脑后的战事并未消停。
约莫又过了半月,苏如异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临了。
这一日格外天寒,再过数日便是立冬之时,气候在此日里骤然一降,万物干燥。
天尚未亮起来,平非卿便自帐中起身,铠甲摩挲的窸窣声响将苏如异惊醒。
少年翻个身,半睁着惺忪的睡眸望向他,声音软乎乎地问:“你要去哪里?”
平非卿没回答,整装之后往他眼睑上轻轻一吻,转身行出去。
苏如异依旧有些意识不清,直到片刻之后听着一声熟悉的战马嘶鸣,这才骤然一惊,猛地翻身下铺,鞋也来不及穿,裹着绒毯便追出营帐。
可依旧慢了一步,那人早已策马奔至营门之外,借着那里的火把光芒,可遥遥看见列队整齐的精骑部队,在他的统领之下,踩着最后一抹夜色扬尘出发。
苏如异愣愣地站在原地,赤/裸双足被足下土地沁得冰凉。
——平非卿亲自带兵入阵了。
少年就这么站着,望着早已无人的方向,不知呆立了多久,直到天色都明亮起来。
身后传来动静,疏隐不知是何时出现的,原本一直安静守着他,垂眼看着他双脚,实在沉默不下去了,便开口道两个字:“脚凉。”
苏如异也不知听没听着,依旧没动,疏隐不再继续劝,过了片刻入到帐中将他的鞋子取来,蹲下身去为他穿好。
那双脚已经冻得微微发红,苏如异蓦然被他人的手掌一暖,仿佛才一下子回过神来,双眼酸涩,有些想掉眼泪,最后却是难得得忍住了,想着那人是去打胜仗的,他怎么能哭呢。
“谢谢你,疏隐大哥......”
疏隐站起身来。
苏如异又问:“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很快。”这大概是疏隐身为影卫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谎话。十年前的战争他是跟随着那人入战场的,这样的场合一战便是几个时辰,如何能快得了。
苏如异却相信了,点点头回到帐内,怀着期盼等平非卿回来。
等待的时间最是难熬,万事都显得十足无趣。他便一直坐在沙盘跟前,望着上面的红色旗标走神,脑中不断想象着,平非卿此刻是走到了哪一块地方呢?
桌上的馍馍一口没吃,就这么干坐着,竟也把这几个时辰熬过去了。
这一支军队突袭入沼泽域,用得正是元靖那日所定下的谋略,元靖身为军师果真料事如神,敌人步步踩入圈套,轻松破了平崴军的阵法,随即自负不已,一路追着回撤的队伍南行一里地。
地上有着不甚明显的伪装,敌军将领看了一眼便哈哈大笑,禁不住嘲讽起平崴的这位军师来,道他十年来无一丝长进,这一战定要让他颜面扫地。这话音落罢,下一刻便自作聪明地避开伪装,带着手下的一支精兵队落入沼泽之中。
蛮子中计,顿时军心大乱,此时后悔已来不及,原本佯装回撤的平崴军已迅速摆出新阵,将他们重重包围......
这一战可谓胜得彻底,可等到军队返营时,苏如异却怎么也瞧不见平非卿的身影。
心中急不可耐,跑到营门外远远地看,却见远处宁谧,并没有马蹄归来之声。
分明打了胜仗,然而在场将士皆面色凝重,其中一人看装束似是骑兵总管,手臂负有刀伤,却不及自顾,快步行至魏宣义身前。
苏如异看着这人自身前行过,慌得说不出话来,瞪大眼死死盯着他,不希望他开口说任何一个字,却最终还是听他单膝跪下,报道:“报副帅!元帅战后下落不明!”
脑袋“轰”得一声,体内涌入阵阵恶寒,恶心得他浑身战栗。
魏宣义大惊失色,叱道:“发生了何事!”
“副帅!此战我军大败蛮敌,元帅带领骑兵一路向北追击,直攻入敌方在